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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不關心前朝的事兒嗎?”隋昭城一隻手枕在腦袋下面,帶著笑意看著安沅。
以前每晚入睡之前隋昭城都會和安沅說說一天發生的事兒,可是安沅總是嫌棄他煩人,不想聽,後面隋昭城就沒過多的說了。
“好奇好奇,快說!”安沅面不改色的催促。
其實之前只是因為安沅太累了,忙碌到晚間上了床就想休息,可是隋昭城叨叨著,又睡不著,可最近她卻對這事兒很好奇。
她見過父皇在大理對上南褚時日夜辛勞,漸漸消瘦的樣子,可看隋昭城,好像除了一開始有些微亂,後面都處理的很好。
她很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大理戰神到底有什麼本事,可以傳出這樣大的名氣。
“接下來啊,和寧皇叔合作,假意讓越國覺得咱們以為寧王也是勾結越國的叛徒,寧州是和越國交界的地方,越國失去了岷王這個棋子,自然會想要得到寧王的幫助。”
到時候越國恐怕會派人和寧王通氣,允他好處,救出寧王並答應把大理的皇帝位置給寧王。
寧王將計就計,取得越國的信任,這一戰,若沒有意外,大理是必贏的。
不過,有的時候,意外總是時時發生的。
“不錯不錯,突然覺得你還挺聰明的。”安沅撐著下巴,把臉都撐圓了,看著像個西瓜。
“自然,不然怎麼配得上卿卿呢?”隋昭城摸了摸安沅垂在背上的青絲,觸感極佳。
“嘿嘿嘿,睡覺,困了。”安沅滾了一圈,從被子上滾下來,然後掀開被子準備睡覺。
“還早,咱們玩會兒。”隋昭城伸手把安沅拉進了懷中,語氣曖昧的說道。
“玩什麼?這麼晚了,還有什麼好玩的,睡覺!”安沅假意沒聽懂,側過身子躺下。
隋昭城翻身而上,壓著安沅,在安沅唇角邊低喃,“好玩。”
而後自然被翻紅浪,一夜春宵。
同一時間,隋昭城和安沅樂的自在,而他們的對手卻在徹夜燈火。
“主子,收到大理的密信。”一個穿著黑色衣裳的人從門外進來,把手上的東西恭敬的呈到坐著的那人面前。
那人坐在燭火之下,面色凝重,修長的雙眉蹙起,眼眸如暗夜一般黑,精緻的面容上卻有一條長長的疤痕從鼻樑上划過左邊臉頰。
看著密信,逐漸勾起嘴角,露出笑意,可因著這疤痕,原本好看的笑容卻如鬼魅一般。
這人正是越國新君,越瀾,而送信人是他的親信,閔行。
“哈哈哈,大仇終於要報了。”越瀾看著窗外的黑夜,這麼久了,終於可以報仇了。
其實隋昭城一直很疑惑,自從上次越國挑釁,隋昭城把越國的土地強占了五分之一,且打的越國人人自危,之後兩年越國都相當安靜。
可越國新帝登基以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越國又開始蠢蠢欲動,好似忘記了前兩年的教訓。
而如果他看到了越瀾,自然就會明白了,原來是尋仇的。
越瀾本是越國的太子殿下,在幾年前和大理一戰中,他絲毫不把隋昭城放在眼裡,覺得那些節節敗退的都是無能之輩。
而後親自上馬,準備會會隋昭城,因著不想暴露他太子的身份,所以在和隋昭城一戰中,他並沒有說自己的姓名,底下將領也沒有傳出來過。
後面他卻覺得幸好沒有暴露自己太子的身份,不然委實丟人。
因為越瀾被隋昭城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根本不能反擊,更甚至,在一次短兵相接中,隋昭城對上越瀾。
比隋昭城大三歲的越瀾,被挑下馬,臉上的傷就是由隋昭城的紅纓槍划過才留下的。
若不是手下拼死相護,越瀾早已經死在了隋昭城的槍下。
那一次對戰,越瀾視為終身的恥辱,一直想著報仇雪恨,在兩年前,越國皇帝駕崩,身為太子的越瀾登基為帝。
為了這次報仇,越瀾準備了兩年之久,他絕不允許自己再次失敗!
暗中找到岷王,勾起其內心隱藏的謀反,其實就是想著日後還可以讓大理腹背受敵。
其實一開始越瀾是準備找到南褚,這樣可以給大理更多的壓力,可是後面大理居然提前舉兵向南褚。
並讓南褚最尊貴的公主和親於隋昭城,南褚也和大理簽訂了協議,所以南褚大概也不會幫忙。
這條路斷了以後,越瀾只好把希望都給岷王,也許對自己的皇叔,隋昭城的警惕性也更低。
和崖國的合作,也是這次反擊的重要一步,在去年,越瀾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了崖國皇帝,允諾了好處,才讓崖國同意聯合。
如今萬事俱備,只待時機成熟,一舉攻破大理城門,再加上國師的相助,必然可以成功。
而此時的大理,據說還在準備過萬壽節。
越瀾相信,天助越國,不然也不會送上了萬能的國師給越國。
“朕立刻回信,你現在把此密信送給國師,讓她做好準備。”
“遵命!”
閔行走後,越瀾迅速的寫了回信,讓屬下回給了岷王,依舊沉浸在即將大仇得報的喜悅,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圈套。
畢竟,不過自負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閔行拿著密信,隱入黑暗中,不久就到了國師住著的宮殿。
這個國師,是越國的信仰,也是越瀾的貴妃。
除了越瀾,沒有人知道國師是從哪裡來的,在越瀾一次微服私訪以後,便帶了國師回來。
先是冊封為貴妃,引起皇后和世族的不滿,可是後來,貴妃卻用她的本事,讓所有的臣民臣服,哪怕是皇后。
很難想像,一個女人居然能坐到這樣的位置,雖為貴妃,可皇后在她前面也要俯首稱臣,據說她不做皇后的原因是因為皇后太累了。
而她還要處理作為國師的事情,所以才屈居貴妃的位置。
但是不管她是貴妃還是皇后,百姓最尊敬的依然是她,因為她給越國的百姓做了太多好事,讓百姓頗為信服。
因為國師身份特殊,所以宮殿位置也特殊,在皇宮的西北邊,國師喜靜,少有人打擾,除了越瀾會去,沒有皇帝的命令,其他人也不敢靠近。
閔行敲響了玉和殿的宮門,出來一個宮婢,接過信又關上了大門。
宮婢和璧進了寢殿把信遞到國師手中,然後靜默的站在一旁,等著國師發話。
國師穿著紫色的紗衣,坐在梳妝鏡前,鏡中倒映出的女子,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可那不容忽視的眸子,透出來的卻是兇狠。
看完了密信,臉上也沒什麼動容,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把信燒了,下去準備,本宮要沐浴。”慵懶的聲調,像沒有溫度一樣傳來。
若是旁人在場,必然會恐懼的,而此時的和璧,恭敬的應下,然後出去,就像沒有生命一樣。
是的,其實和璧只是一個活死人,而國師大人也不需要一個隨時可能背叛自己的活人。
人,只有死了,才會永遠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