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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傅悅是被那一陣陣敲鐘聲和山間迴蕩的鳥叫聲吵醒的。
摸了摸床邊,嗯,又是涼的。
楚胤已經不在了。
這幾日,他都是陪著她入睡,可她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了,然後一整個白天都不見蹤影。
不過對此,傅悅倒也沒有多問。
他似乎這幾天心情很不好。
之前在鳳凰城的時候,因為安姑姑的事情她生他的氣,可這一路走來,各種吃喝玩樂遊山玩水,她的氣莫名其妙的就沒了,倆人恢復了以前一樣的狀態,不過,甚至可以說比以前還好一些,傅悅感覺得到,楚胤對她的態度有些變化,可也說不清楚哪裡不一樣,反正就是感覺不一樣了。
正唉聲嘆氣胡思亂想著,清沅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一盤熱水。
“夫人醒了?”
“嗯,夫君呢?又去忙了?”
清沅把水放在不遠處的架子上,點了點頭:“對啊,公子天剛亮就出去了!”
傅悅蹙了蹙眉,也沒說什麼,就只是讓清沅扶著她起來,洗漱,穿衣打扮。
然後,吃早膳。
在承恩寺,自然是只能吃素!
傅悅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吃素齋,一開始很不適應,見她吃不慣,楚胤本來打算讓人單獨給她準備膳食,可就算是再不懂事,傅悅也知道佛門不許吃葷,他們在這裡住著,自然是得入鄉隨俗,就沒讓他準備,跟著吃起了素齋,連著三天下來,已經可以下咽了。
她吃飽後,清沅陪著她出去遛彎散步,承恩寺那麼大,自然不缺散步的地兒,山腳下就是個很好的散步之地,聽著瀑布的聲音,好似心靈被洗滌一樣,心情莫名的就很好。
可今日清沅卻心不在焉。
傅悅雖看不見她的神情,卻從她扶著她走動的步伐感覺到了,清沅有心事,走著走著,莫名其妙的就不動了,然後停頓片刻又開始走,被她扶著走的傅悅一臉懵。
就這樣幾次之後,傅悅停下不滿道:“清沅你怎麼了,走路就好好走,幹嘛走走停停的啊?”
清沅聞聲回神,見傅悅一臉不高興,忙低頭道:“奴婢走神了,公主恕罪!”
傅悅眉頭擰得更緊了。
她狐疑道:“你怎麼了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清沅伺候她這麼多年,一向細心周全,這種走神的情況,可是極少的。
清沅下意識搖頭:“沒……沒有!”
傅悅抿唇低斥:“說實話!”
清沅咬了咬牙,還是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是楚胤的事。
這幾日楚胤除了晚上回來陪著傅悅入睡之外,白天都不在,其實他人是在承恩寺里的,她見楚胤早出晚歸的,自然是心有疑惑,便瞞著傅悅,把蒙箏喚了出來,讓蒙箏暗中探查,才知道,楚胤每天都在承恩寺的某一個佛堂內參加一個超度法會。
那個超度法會是承恩寺最有威望的空了大師領著一百名最優秀的弟子做的,每天做九個時辰,而楚胤也參與其中,蒙箏還說,之前在青雲莊冒犯了傅悅的男子也在,兩個人都穿著白色的衣服,確切的說,應該是孝服,而那座佛堂裡面,供奉著一塊無字牌位。
清沅說的不太明白,所以傅悅還召來了蒙箏,蒙箏說了,傅悅才聽得明白。
超度法會,其實就是一群和尚為亡靈念經超度,和其他諸國一樣,大秦的人篤信佛,所以做很多事情都氣到佛祖庇佑,而為亡靈超度,便是其中一項,可是一般來說,要做超度法會的,都是死的很慘或者死的很冤的人,因為活著的人怕死去的人死不瞑目不得超生,便舉行法會來超度,祈願他們脫離苦海安心瞑目……
祁國的人不信佛,只信國師,按理來說傅悅是不知道這些的,可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她就是莫名其妙的了解這些。
可楚胤為什麼要參加這個超度法會呢?
他們又是在為誰超度?
傅悅心中疑惑起來了。
這幾天楚胤天天不在身邊,她問的時候,他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忙,這段時間讓她自己打發時間,等他忙完了他再好好陪著她,他當時說的很嚴肅認真,傅悅知道他往往這樣的口吻說話的時候,事情都是很重要的,便沒吵鬧,也不曾再問。
可沒想到,他說的重要的事情,就是參加超度法會?
一時間,傅悅有些鬱悶與困惑,她是藏不住事兒的人,心生困惑好奇了,自然是要去弄清楚才肯罷休的,所以,她讓蒙箏和清沅帶著去了法會所在的佛堂。
傅悅聽覺好,所以還沒到,就聽見了那一陣陣整齊有序的敲打木魚的聲音和混亂的念經聲,就像那可以洗滌心靈的三千梵音一樣,遠遠聽著,不覺得煩躁刺耳,只覺得分外動聽。
佛堂外面,楚青守在那裡,看到傅悅遠遠走來,立刻上前。
“見過夫人!”
傅悅挑挑眉:“夫君呢?”
楚青如實道:“回夫人的話,公子在裡面!”
傅悅撇撇嘴:“他在裡面做什麼?”
“這……”
楚青不曉得如何說。
事實上,傅悅過來這邊,他是意外的,因為這幾日傅悅都未曾往這邊來過,也不知道楚胤在這裡,而今日過來,顯然是知道了楚胤在這裡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