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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胤斟酌著措辭,很是小心翼翼的問:“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傅悅微微一愣。
見她怔愣住不作答,楚胤抿了抿唇,壓著聲音緩緩詢問:“你今日彈琵琶的時候,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傅悅有幾分蒼白的唇顫動了幾分,面色卻依舊是恍惚茫然,搖了搖頭,喃喃開口:“我……我不知道……”
楚胤擰眉。
傅悅低聲道:“我今天……彈琵琶的時候,仿佛想起一個很虛很模糊的畫面,不知道是何時的,感覺有一個人抱著我,手把手的教我彈琵琶,他說話的聲音特別溫柔,還特別有耐心,我看不到他的臉,只看到他的手,他的手很大,手背上還有一條很明顯的傷疤……”
楚胤猛地一驚。
抱著她教她彈琵琶,柔聲細語,手背上有一條疤……
是聶夙!
“臻兒……”
傅悅眼眶微紅,有絲絲淚痕自眼角滑落,連帶著聲音都有些哽咽沙啞:“我不知道他是誰,可我想到他就是特別難過,他的聲音我聽過很多次,我好多次做夢都會聽到,還有……還有以前我每次彈琵琶的時候,也會隱隱聽到這個聲音,一聽到我就很想哭,很難受……”
楚胤聽著她的話,見她含淚的面容上帶著的無助和茫然,心裡一陣酸澀沉悶,緩緩將她摟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無聲的安撫她。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無法告訴她這個人是誰,又如何能寬慰開解她呢?
還好,傅悅也沒有問,只窩在他懷中靜靜地,似乎在緩和情緒,沒多久後膳食送來,她便一言不發的任由楚胤扶著去用膳了。
傅悅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楚胤沒在身邊。
她似乎做了一個夢,可卻並非噩夢,很平和安靜的醒過來,睜著眼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面色恍惚茫然許久後,才動了動唇。
她說了兩個字:“父……王?”
聲音很輕,帶著幾分低啞飄忽,若是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她到底說什麼,只聽到她一點點微不可聞的聲音,故而哪怕是守在床邊的清沅,也沒聽清她在說什麼,只在聽見傅悅的聲音後轉身過來,然後,看到傅悅兩眼的眼角都流著一行淚……
第99章 作出處置,漫天流言
梅沅居的大案在暨城鬧得沸沸揚揚,可處置的卻是雷聲大雨點小,官府的人一陣風風火火的追查之後,查到那些人全部都是被毒殺的,然後案子就得出了結論,說是茶樓管事的看上了寇家班演《千金醉》女主人公的女伶,多次冒犯,竟是惹怒了寇家班的人,那班主也是個古板耿直的,將其告誡了一頓,然後就打算第二天離開梅沅居,那個管事的心有不甘,就打算給寇家班的人下迷藥再趁機得到那個女伶,結果拿錯了藥,把致命的毒藥下在了寇家班的飲食中,造成全部中毒死亡,查到了這個結果,京兆府尹將結果遞交刑部,刑部再上呈聖聽,處置也下的很快,就在九月底的時候,刑部尚書程節奉詔將梅沅居的那個主犯管事凌遲處死,其餘涉案的也按律處置,梅沅居被徹底查封。
梅沅居殺人案倒是處置得快,可是沈霆叛國的案子卻遲遲沒有處理。
沈霆被押回來關在刑部天牢一陣子了,前些日子太子還帶著人火急火燎的審理此案,可就在審理完畢擬出處置方案遞交給皇帝後,此案就忽然擱置下來,因為沈霆所犯大罪,沈家雖說把他逐出族譜再無關聯,可沈儒依舊帶著沈家上下跪宮門請罪,沈貴妃也是領著三個女兒跪在乾元殿外脫簪請罪,這樣過了幾天皇帝病倒,之後就讓他們都回去了,此事隨著皇帝的病倒拖了好些時日,而這個案子因為一拖再拖,加上北境屢有捷報傳回,大秦上下臣民的憤怒也慢慢消退下來,不過,也只是沒有一開始那麼激憤,可還是很激烈,十月中旬的時候,皇帝病情好轉,終於對沈家做出了處置。
沈霆是叛國主犯,奪爵罷官凌遲處死,其妻妾兒女全部處斬,麾下涉案的幾個將領全部抄家處斬,女眷和孩子沒官為奴,然而,也就這樣了。
沈家本家半點沒有受到牽連!
處置一出,大秦上下當即炸開了鍋,紛紛不滿起來,特別是最近坊間流傳著一個流言,當年慶王根本沒有叛國,是沈霆的構陷,一直以來叛國的都是沈霆,流言說當年沈霆被派去北境在慶王麾下聽命於慶王,可慶王錚錚鐵骨,最不喜歡這種裙帶之臣,所以對沈霆很不待見,沈霆自己也是材質平庸不會打仗領兵,所以不得志,沈霆心生不滿,在大秦和北梁交戰的時候,和北梁人勾結,竟出賣軍情構陷慶王府,導致聶家軍大敗全軍覆沒,害死了慶王和驃騎大將軍,以及慶王世子和聶家五位公子!
而且,原本慶王或許不會死的,可沈霆收買了軍醫,在慶王受傷的時候下了毒,慶王最後一戰的時候才毫無反擊之力的被射殺在戰場上,屍體都被碾碎了……
慶王府叛國的罪證是沈霆拿出來的,證據還沒查實,案子還有太多疑點,可因為慶王兄弟父子幾個都死了,府中一堆女眷根本無力抗衡,就這樣被定了罪,可慶王府沒有叛國的證據卻是明明白白的,且不說慶王府與北梁及北漢是世代恩怨有著數不清的血仇,慶王根本沒有理由叛國,就說慶王聶夙和弟弟驃騎大將軍聶明以及下面六個子侄全部慘死沙場,便是最好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