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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沉著臉,一邊捻著指腹一邊琢磨,好一會兒,才沉聲道:“既然沒了音訊,說明她已經行事了,只是已經暴露了,可到底有沒有成,那就不得而知了,你繼續讓人查盯緊謝家和楚王府,有任何異常度立刻來報。”
“是。”
……
傅悅拒絕覲見,加之她的身份敏感,由她的意思送上去的楚王府的奏請也就這麼理所當然的被皇帝漠視了,不止於此,皇帝還在第二日的中秋節早上,就下令放了驍騎營剩餘的近四萬人,沒有任何處罰,只說他們被榮王蒙蔽利用才犯下大錯,好在迷途知返及時糾正,算是功過相抵,不罰不賞,只遣返城外軍營,命驍騎營另一個副統領祝光宗暫領統領之職加以整頓。
但也再同一時間下令御林軍統領莫旌親自帶著御林軍前往禁衛府,將正在養傷的禁軍統領何儔緝拿入獄!
這是皇帝親下的令,這幾日,朝堂空了近乎四成,日日都有官員將領被革職或是入獄,這些人都是榮王黨或是曾與榮王有所牽扯的,可都是太子下令革職關押的,皇帝皆不予理會,仿佛如今太子監國,朝堂一切由太子做主便可,而何儔,卻是皇帝下令緝拿入獄的。
罪名是殘殺禁軍軍官將士,助榮王謀逆逼宮,此事引起的轟動不小。
誰都知道,禁軍和御林軍都是直屬御前的軍隊,禁軍護衛京城安防,把守宮城四周內外,而御林軍,則是直接保護皇帝的軍隊,這兩支軍隊各有統領,可都是皇帝信任的人才能擔任,莫旌如此,何儔亦是如此,前幾日都還以為他是於那些禁軍軍官一樣被榮王派人誅殺受的傷,可如今,那些人竟然都是他引入禁衛府誅殺的,而他成了附逆的叛臣!
之前他雖然只效忠皇帝,可弟弟撫安將軍何付卻是太子的人,他就算有所偏幫,也該是太子才對,可如今,他卻成了榮王的人,真是匪夷所思。
很多人都是不信的,可事實具在,皇帝都明詔定罪了,便也錯不了了。
別人不明白,傅悅也不明白。
何儔四十多歲了,與別人妻妾成群家庭美滿不同,何儔沒有妻妾,有沒有孩子,他曾經娶過一個妻子,卻難產去世一屍兩命,後面就再沒有娶過,一心扎在建功上,何家也是累世武將之家,何儔和何付兄弟倆都是領有兵權實權的將領,家族在軍中很有根基,御算是備受皇帝信任,皇帝是真的信他,才會讓他做這個禁軍統領,他沒有理由幫榮王才對,可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幫了,若非他誘殺一眾禁軍軍官,又派人搗毀傳訊站,禁軍不會群龍無首不堪一擊,甚至可能榮王都進不了這暨城的門,就算進的了,也絕對沒那麼快,可他為何這麼做?
傅悅想不明白。
可這件事與她無關,想不想得明白,也已經不重要了,弱勢以前,還琢磨一下,可如今她也顧不上想這麼個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因為楚胤回來了!
這才是出乎傅悅預料的事情!
不曉得是不是特意趕在中秋節這一日回來陪她,十五這一日,傅悅剛目送楚衡和楚安把最後一批死者搬走送去下葬,正想著他,他會忽然出現了!
哦,還叫了她。
傅悅看到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幻覺幻聽,可聽到清沅驚呼一聲後,才明白不是幻覺,可也直接被他嚇了一跳:“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楚胤緩緩走到她面前,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衣袍頗為皺亂,整個人瞧著滄桑又憔悴,一臉鬍渣子也不知道多久沒颳了,滿目風塵的眼中還充斥著血色,看著她的眼神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聲音卻有些沙啞:“自然是回來了。”
傅悅訥訥的看著他:“你……你回來了?”
“嗯。”
楚胤剛點頭,正要抬手想撫摸她的臉頰,可還沒摸到,手就被拍飛了,然後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破口大罵。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回來為何不傳書同我說?”
“你知不知道,我整整十八天沒有收到你的音訊,擔心死了!”
“你個混蛋!”
“找死是不是?”
“我捶死你捶死你……”
“我打死你守寡算了!”
“怎麼就那麼狠心……”
“……”
話是這麼叫囂著的,可是,打的力道卻輕的跟撓痒痒似的,楚胤自然是由著她打罵,這麼久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傅悅這麼氣惱激動的樣子,難免呆了一下,然後聽著她聲音不對勁,回過神來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淚痕,連忙將還在對他各種捶打哭罵的傅悅抱進懷中急忙安撫賠罪。
“好了好了,臻兒別哭了,也別再氣了啊,是我錯了,我不該不給你傳消息報平安,不該讓你擔心,對不起對不起……”
傅悅卻是聽不進去一半,被他抱著依然掙扎打她,人卻哭了,又委屈又心酸。。
她是真的擔心壞了,心裡一直在怕,想不出他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或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才會這般杳無音信,竟然連給她寫個信報平安都不行,若非這裡實在離不得她,她真的會不管不顧的去找他。
“你怎麼就那麼狠心啊,不給我寫信,嚇死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