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頁
她們去了其實也沒辦法幫謝夫人做決定干涉太多,只是她們在,謝家那些人會收斂些,否則,若是這個時候把這件事情鬧大,謝家可就成了笑話了。
第二日,傅悅和馮蘊書便又去了謝家。
因為到處掛白,莊嚴肅穆的謝家透著一股蕭瑟蒼涼,已經過了前面的幾日,如今是第五日了,該致奠的人都來過了,今日沒什麼人上門了,門庭比較冷清,但是謝家裡面,卻有些熱鬧。
因為楚胤把謝永恆一併以附逆榮王的罪名丟進牢里,沈儒審查過後,確認他並未參與,原本是無罪的,但是是楚胤丟進去的人,不好無罪處置,便只將他貶謫出京,現在人還沒走,但是也消停下來了,謝家二房不敢再鬧,剩下的人更沒有膽子再鬧了,只各懷心思的想要謝夫人履行過繼的事情,但是也都知道,謝夫人當時只是權宜之計,他們再不甘心也都只能忍了,可如今,恰好遇上這送葬摔喪盆的事兒,他們就更有名目鬧了,畢竟是一定要有個孩子摔喪盆的,這件事謝夫人也不能否決,便又鬧了起來。
她們到的時候,是這幾日都住在謝家張羅事情的謝蕁在招待,而謝夫人正在和謝家那些族老旁支的人在謝家議事廳那邊說這件事,一直也沒個定論,正好她們來,謝蕁派人去請,謝夫人就藉機脫身過來見她們了。
謝夫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雖然知道了這具屍體不是謝蘊的,可她卻也不能確保謝蘊還活著,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喪禮也辦了,就算她說謝蘊沒死,這屍體不是謝蘊,其實也不頂用,只會讓人以為她瘋了,除非謝蘊活生生的回來了,站在大家面前,否則,沒有任何用處,還會引起謝氏家族上下的責問聲討,若非如此,在得知此屍體不是謝蘊的時候,她就直接中止喪禮了,何必繼續辦著。
可既然辦了,喪儀該有的章程也該有,這是不能避免的
可她也深知,一旦確定了摔盆駕靈的人,過繼的事情就真的敲定下來了。
她已有孫兒,哪怕再弱也是謝家嫡系正房的長孫,是謝家的繼承人,自然不願過繼一個來添麻煩,日後還說不清。
謝夫人坐在那裡,甚為憔悴的面容上儘是憂愁:“昨夜我與老爺說了此事,他也是不同意,可如今事已至此,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頂著一堆族老旁支的壓力,此事又迫在眉睫不容避開,她如何不憂心。
謝蕁忙寬慰謝夫人,可除了寬慰她,卻也提不得什麼意見。
傅悅倒是想幫忙,可如今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靜坐了許久後,就在她朦朦朧朧的有了那麼一絲想法時,外面的人來報,宜川公主來了。
謝夫人正要去迎,許是體諒謝夫人勞苦,宜川公主直接就自己讓人引著來了這邊,很快就出現在了門口。
宜川公主在靈柩被運回來時來過一次,初三又來了一次,都是替皇后和她自己是來致奠和慰問謝國公夫婦的,今日再來,卻不是致奠了。
宜川公主也不廢話,一來就直言道:“昨日謝家為摔盆駕靈之事鬧起來的事情母后知道了,特意遣我來一趟,代她為舅母出個主意。”
聞言,屋內的幾個人都看著她,謝夫人也頗為鄭重起來:“不知皇后娘娘有何主意?”
宜川公主神色嚴謹的道:“母后說,自古以來皆有摔盆駕靈的規矩,但是卻從未規定男女,民間也多有過世之人膝下唯有女兒,便由女兒摔盆駕靈的常例,既是可行,便可遵循之,四舅父膝下的謝明表弟便有一女名倩倩,今年六歲了,其生母早亡,將其過繼在謝蘊的膝下為女,也未為不可!”
傅悅聞言,眼前一亮。
她剛才正是有那麼一絲想法,倒是不謀而合了。
謝夫人和馮蘊書以及謝蕁都頗為詫然,面面相覷後,謝夫人有些遲疑的問:“過繼女兒?這……可行麼?”
宜川公主一笑:“為何不可?婉清懷有謝蘊的孩子,且已經斷定是為男兒,那便是是謝家的嫡系嫡孫,就算還未出生,他也是謝家的繼承人,既然謝家有了繼承人,何必多此一舉再折騰一個出來?想要以後兄弟爭權家宅不寧?他們如此,到底安的什麼心?”
謝夫人沉默不言,似乎在想著這件事的可行性。
宜川公主道:“如今既然需要人摔盆駕靈,那便過繼一個可以摔盆駕靈的孩子就好,是男是女不重要,過繼過來了,就當是養一個姑娘,把她當做嫡女金尊玉貴的嬌養著,日後到了年紀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便可。”
謝夫人一邊想著一邊聽著,然後琢磨了一下,看向傅悅和馮蘊書:“王妃和夫人覺得此法如何?”
傅悅莞爾道:“既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那自然是好的。”
馮蘊書也點了點頭道:“不錯,雖然難辦,可是既然是皇后的意思,那些人再不甘心也不敢質疑了。”
只是,皇后可能也會因此被人詬病。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謝夫人想了想,便也的冷空氣,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便遵循皇后的意思吧。”
謝夫人這便依著皇后的意思去和謝家的人說了。
傅悅她們自然是去不得的,便在這裡等消息,可等了一陣子,只聽下人來報,說議事廳那邊又鬧了,謝夫人剛說了要為謝蘊過繼女兒的事情,一群人就炸開了鍋,自然是個個都不同意,群起而攻的譴責質問謝夫人,聽到下人的稟報,宜川公主茶盞重重擱下,顯然是有些惱了,站起來就讓人帶她去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