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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奇著,也忍不住問了出來:“公子究竟是怎麼了?是遇到什麼事了麼?”
他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道:“輕歌,我又想殺人了!”
這風輕雲淡的一句話,似乎在說,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輕歌卻在他很平靜的話語中,聽出一絲壓抑的沉痛。
輕歌愣了愣。
燕不歸的身份她知道,不歸門的門主,殺人不過是家常便飯,可他從未和她說過眼下這樣的話。
他們往日待在一起,不過是聊聊趣事,或是她彈曲跳舞,他聆聽鑑賞,對酒當歌罷了,這些血腥的話,他從未與她說過。
她微抿著唇畔,有些善解人意的輕聲問道:“公子,能否與輕歌說說,究竟出什麼事了?”
他悶頭喝了口酒,靜默著,就在她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淡淡的道:“前兩日,我見到了一個人,想起了我妹妹!”
輕歌倏地一怔,而後怔愣了許久,才扯了扯嘴角,挑了挑眉:“公子……還有妹妹?”
“嗯!”
輕歌淺淺笑著:“那輕歌倒是好奇了,她如今人在何處?公子既然想她,為何不去找她呢?”
燕不歸眼皮微垂,淡淡的道:“她死了!”
輕歌面色一僵,而後忙道:“公子對不起,輕歌不該……”
“無妨!”
輕歌語氣一頓,微微垂眸,許是怕再說錯話,沒有再開口。
他眼中似乎有淚光,說話的聲音也啞澀了幾分:“我父親和母親有四個孩子,妹妹是最小的,也是我們家族一百多年五代下來唯一一個女孩,全家都寶貝得不得了,個個都把她當命一樣疼著,原本以為這麼多人護著她,她這一生都應該平安順遂無憂無慮的才對,可到最後,我們都沒能護好她,讓她死得如此慘烈,連屍首都不曾留下,呵呵……真沒用……”最後,他嘶啞的笑著,極盡悲涼難言自嘲,那笑聲讓人聽著膽顫,輕歌只覺得自己的心一陣陣抽痛著。
她有些於心不忍,正要勸她:“公子……”
他抬眸看著她,緩緩道:“輕歌,我真的很沒用!”
他活了下來,可是活了這麼多年卻一直未能報血海深仇,未能為家族洗雪,未能屠盡趙氏一族祭奠他的親人,什麼都做不了。
輕歌淺淺笑著:“怎麼會?公子很厲害啊,是輕歌認識的最厲害的人!”
他嗤笑一聲,滿目自嘲,沒有說話,許是因為喝酒的緣故,他整個人看起來更虛弱了幾分,臉色雖看不見,可嘴唇卻比剛才白了幾分,呼吸也弱了些。
輕歌有些擔心,忙道:“公子,逝者已矣,你也別想那麼多了,你的妹妹在天之靈想來也不會願意你這個樣子,如今你有傷在身,也不宜喝那麼多酒,去休息吧,好不好?”
聽見她說這些話,燕不歸迷迷糊糊的呢喃道:“嗤……那小丫頭,最愛喝酒了……”
說著,他似乎有些難受了,捂著胸口一陣不適的抽氣,人也開始變得意識渙散起來……
……
楚翎忌日後,再過八日就是清華長公主的忌日,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他們依舊住在青雲莊,傅悅日日吃喝玩睡倒是十分愜意,反正她一點都不想回楚王府悶著。
清華長公主的幾日還沒到,倒是等來了一個消息。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的下午,在桂花林中,傅悅正在吃點心,吃的那叫一個歡喜。
聽到楚青稟報楚胤的話,楚胤都還沒開口,傅悅就忍不住好奇問:“秋季狩獵大典?那是什麼東西?”
楚青頓時不曉得和她怎麼解釋了。
楚胤倒是好脾氣的解釋:“就是去打獵!”
“打獵……”
傅悅想起來,在祁國的時候,父皇也會舉辦打獵的儀式,就是騎在馬上追著動物射箭,往往誰射的多誰就是最厲害的,不過她沒參加過,都是聽哥哥說的,可是不知為什麼,她雖然沒有參加過,卻知道所謂打獵大體是怎麼回事。
楚胤轉頭,淡淡吩咐楚青:“傳令回去給楚安,讓他派人入宮回絕陛下,就說今年楚王府依舊不參加,讓陛下不必費心!
“是!”
楚青領命正要退下。
“欸等一下!”
楚青一頓,楚胤也看著她:“王妃怎麼了?”
傅悅不解的問:“為什麼不參加啊?我想去!”
楚胤有些好笑:“你又不會騎馬,也打不了獵物,去那裡作甚?”
他若是健全還好,可現在的他又參加不了,楚王府的人去,不過是徒增笑話罷了。
傅悅道:“那我可以去玩啊,以前在祁國的時候父皇也辦過打獵的儀式,聽哥哥說過很好玩的樣子,我一直想去參加,就是父皇怎麼也不同意,現在父皇管不了我了,那麼好的機會,我也想去玩玩!”
楚胤挑眉:“你想去玩?”
傅悅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掰著指頭算道:“對啊,現在是八月二十九,不是說母妃的忌日是初二麼?狩獵大典在初七開始,那我們過了母妃的忌日就回去,完全來得及的嘛,為什麼不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