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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注視著聶夙的牌位片刻後,忽而緩緩閉上。
他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
楚王府和慶王府乃是百年世交,慶王聶夙和他的父王楚仲從小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過命的交情,不過倆人性格南轅北轍,和他父王人前人後如一的不苟言笑嚴肅寡淡截然不同,聶夙是個很有趣的人,在外人跟前喜怒不形於色,可在他們這些熟人面前,卻是性子像火一般,開朗熾熱桀驁不馴,幽默且風趣,在他們這些小輩面前,從來不擺長輩的架子,其實說到底,不只是大家看來,就連楚胤自己都覺得,他年少時的性格如此桀驁恣意狂妄大膽,和聶夙很像,許是因為近朱者赤吧,比起父王的嚴肅,他更喜歡和聶夙待著,這般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就有些像了。
聶夙待他極好的,從小便是如此,當做兒子一般疼著,很喜愛他,否則也不會把自己最珍愛的女兒許配給他,他年少時愛胡鬧多番闖禍,父王母妃直接眼不見為淨不予理會,大哥也懶得理他,只有聶夙總是給他收拾爛攤子,對他好的連聶禹槊都自嘆弗如,因為聶夙待他的好,也因為從小就知道以後會和聶蘭臻成親,他對聶夙,也一向如同父親一般敬重著,聶夙死的時候,他的悲痛不比他父王死的時候少半分,也因此,他才不惜一切代價的豁出命去殺了方拓大敗北梁報仇,如今得知他的死另有隱情,竟是被如此卑污的手段謀害致死,想像著那無往不利如同戰神一般的人,他從小就比敬佩父王還要敬佩的人,他最想成為的那個人,竟是這般遭人暗害,在戰場上是去戰鬥力只能任人宰割的死去,死的如此慘烈屈辱,楚胤心頭的戾氣愈發的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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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昨晚二更後三更寫了一點就看電視去了,現在補上,今晚還有更
第37章
第二日,楚胤陪著傅悅用了早膳溜了個彎之後,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才離府入宮,而皇帝,等了他一早上。
近來皇帝身體不太好,所以很少上朝,朝中的事情都交給幾個皇子大臣去處理,他則是在宮中靜養著,不過雖然看著不理朝政,實際上卻還是掌控著大局,權力雖然分散給幾個皇子大臣,可是也不過是讓他們互相牽制,一切都脫離不出他的手掌心。
楚胤已經坐在輪椅上將近九年,之前他策馬出城去找傅悅,站起來的事情早已人盡皆知,別說暨城,就連整個大秦,乃至於整個天下都知道了,大家也都消化了這個震撼人心的消息,可看到的人並不多,聽說和親眼所見是不一樣的,回京那日是坐馬車回來的,除了在王府門口的時候出現過,也都沒有人見到,那日門口也沒什麼外人,昨日楚胤雖然出府了,可因為這件事是暗查,他去城西那個密室是暗中去的,並沒有策馬過街出現在人前,今日楚胤帶著幾個王府侍衛從楚王府一路策馬入宮,途經之處看到的所有人都驚呆了,沒多久,就又掀起了一陣物議沸騰。
到了宮門口,楚胤下馬就直接進了宮門,然後心無旁騖的王乾元殿走去,一路上所遇上的人也都不予理會,徑直往乾元殿而去。
榮王趙禋從乾元殿出來要出宮,看到楚胤,訝異之餘正要打招呼,然而楚胤直接看都不看他就直接從他面前走過,好似沒有看到他。
趙禋有幾分尷尬,不過卻只是那一剎那,而後恢復如常沒若有所思的看著楚胤的背影。
趙禋的手下劉成見狀,卻忍不住道:“殿下,這楚王也太目中無人了,竟然這般無視您!”
趙禋淡笑,似乎並不在意,淡淡的道:“怕是現在這個時候,他連父皇都不會放在眼裡,何況是本王?”
劉成不解:“殿下此話何意?”
趙禋笑而不語,並未解釋。
目中無人狂妄驕傲,楚胤從小就是這樣,趙禋比楚胤大將近十歲,也算是看著楚胤長大的,自然曉得楚胤是個什麼脾性,這些年楚胤一直在養病,出府後性子變得與年少時幾乎南轅北轍,他還覺得奇怪,一個人的性子真的會變化如此之大,改變到幾乎是脫胎換骨的地步?答案底否定的,骨子裡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只是楚胤學會了忍,才會讓人感覺他性子大變,可骨子裡的驕傲和狂妄也依舊存在,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楚胤若是還能忍,那就不是楚胤了。
只是……
這個時候,楚胤這個樣子去見駕,不曉得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趙禋微微眯著眼看著乾元殿的方向,若有所思……
今日覲見,並非和以往一樣直接就可以去見皇帝,行至乾元殿大殿門口的時候,楚胤被攔下,守在大殿門口的御林軍統領莫旌要上前搜身。
被攔下,楚胤面色就直接冷沉下來,眼看著莫旌作勢要搜他的身,楚胤冷眸一掃,凌厲非常:“放肆!”
莫旌立刻低著頭不卑不亢的道:“楚王殿下恕罪,這是規矩,卑職也是那規矩行事!”
楚胤冷笑:“規矩?本王以前怎麼不知道有這個規矩?”
“這……”
以前確實沒有這個規矩,甚至太祖皇帝當年為了顯示對開國六大功臣的厚愛寵信,曾下詔立下規矩,兩王四侯覲見無需卸兵器,覲見天子無需行禮,可代行天子先斬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