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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悶聲不語,燕無籌本也從不舍的太過責備與她,望著她片刻,嘆了一聲走了出去。
很快,守在外面的清沅和安姑姑忙進來,見她面色蒼白又虛弱的坐在床上,忙過來各種關心詢問,可是傅悅一點精神都沒有,且心思飄忽,問了好幾聲都沒吭聲,安姑姑愈發擔心起來,正要讓清沅去之後馮蘊書來,傅悅忽然開了口卻只說了三個字:“我餓了。”
安姑姑一喜,忙讓清沅下去準備。
清沅下去後,傅悅又一副頹然空洞的樣子靠在那裡。
安姑姑見她如此,疑惑有心疼,淚眼婆娑的說:“公主您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就這般糟踐自己呢?若再弄壞了身子,可不是讓大家都心疼死啊?”
傅悅微微轉頭過來看著安姑姑,啞聲歉疚道:“對不起,讓姑姑為我擔心了。”
安姑姑紅著眼又是責怪又是不忍的看著她,面色凝重,沉聲道:“我們擔心些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公主自己啊,您如此不顧自己任性胡來,若有個好歹可怎麼辦?這一次一病就昏迷了兩日呢,這便罷了,你把自己關在密室之中,幸好你是自己出來了,否則在裡面出什麼事外面都不知道。”
傅悅剛出了密室就昏迷,當時已經臨時蒼白身子虛弱,若再耽擱些,她直接昏迷在裡面才是後果不堪設想,楚王府的地牢是不能強行打開的,所以,她若是昏迷在裡面,只有等死!
“我只是……”傅悅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臨了只低聲道:“以後不會這樣了。”
安姑姑還想說什麼,可見她一副不願再多說的樣子,覺著自己所在多怕是也沒用,她是個心思通透之人,不管發生什麼事,能想明白的總會自己想明白的,若是她自己要鑽牛角尖,旁人說的再多也是無濟於事的,所以沒有再說什麼。
馮蘊書和葉霜芾一前一後的來了,也是各種關懷詢問,可是傅悅都不大理會,只偶爾點個頭搖個頭,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坐在那裡,讓倆人都好擔心,卻不知如何安慰。
很快清沅帶著人送來了一直備著的清粥和藥,傅悅拒絕別人喂,自己端著粥一聲不響的悶頭一口一口的吃著,仿佛食不知味,卻不能不吃,因為她幾天沒吃東西了,又病體未愈,不能不吃東西,所以,她只是在塞東西進腹中不讓自己餓著而已,幸好粥不燙了,不然她這樣怕是得燙一嘴。
馮蘊書瞧著不忍,可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想打斷她吃東西,她幾日沒吃了,不管怎麼樣,能吃進去就是好的,想著宮裡皇后她們還在等消息,她便轉身出去,讓人進宮通報了。
傅悅吃了兩碗粥,還想再吃,看她空腹幾日,一時間吃太多不好,會反胃的,葉霜芾直接不讓她吃了,她也不堅持,轉而把藥喝了,終於得以果腹,她體力恢復了些,精神氣色也好了許多,本來這次的病只是寒氣入體導致高燒不退,加上她底子弱,才比常人嚴重些,燒了兩日才退去,可並不是什麼大病。
吃了東西喝了藥,她又坐在那裡不吭聲了,葉霜芾看了她片刻,才轉頭讓屋內的其他人都退下,自己則留下,上前坐在她跟前。
傅悅這才看著她,雙目恍惚,卻凝聚起了濃濃的愧疚。
她唇角微扯,聲音微啞:“霜芾姐姐,對不起。”
葉霜芾柔柔一笑,輕聲問道:“為什麼要跟我致歉呢?”
傅悅唇角微扯,目光涌動著一抹痛苦的情緒,似乎難以啟齒。
確實是難以啟齒。
她羞愧的咬了咬唇,垂眸低頭沒有說話,眼淚卻抑制不住的滑落臉頰,滴落在手背上。
葉霜芾輕聲問:“是因為覺得是你害了聶家,害了葉家,對不對?”
傅悅身子一僵,猛然抬頭看她,嘴唇微顫,目光錯愕。
“你……”
葉霜芾知道她想問什麼,直接就說:“你從宮裡回來那日,宜川公主後腳就追來了,是皇后娘娘不放心你讓她跟來瞧瞧的,她將這件事告訴了蘊書姐姐,我恰好聽見了。”
傅悅怔怔的看著她,片刻後,垂下眼帘,淚水滑落的同時,再度低聲道:“是我對不起你們。”
葉霜芾啞然一笑,無奈又好笑的樣子,伸手抹去她的淚痕,輕聲道:“傻丫頭,你怎麼能這樣想呢?這些事情不是你的錯,甚至跟你沒有關係。”
傅悅苦笑:“怎麼會沒關係呢?如若不是因為我,也不會發生如此慘禍,我……”
她話沒說完,葉霜芾忽然語氣凌厲的打斷了她的話:“蘭臻!”
傅悅一頓,愣愣的看著她。
葉霜芾你這性子勸慰道:“你聽我說,這真的不是你的錯,其實你心裡也都明白的,當年的那樁禍事並非偶然,是從父輩們打算追隨趙鼎開始就已經註定了的,趙鼎那個人你是知道的,他從一開始就只會在利用慶王府,所以絕對是容不下的,從他登基之後,就開始一點點打壓架空兩大王府的勢力,實在沒辦法削弱,就想辦法制衡掣肘,接連安插他的人進軍中伺機而動,而慶王和楚王皆現在都沒步步退讓,當年我父親就說過,皇帝心胸狹隘涼薄寡恩,遲早會對兩大王府下手的,這是避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