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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吧那張廢了的畫拿開,又拿起一張乾淨的紙,繼續畫。
“是。”
蒙箏出去,傅悅繼續作畫,可她蘸了蘸墨之後,卻又不知從何處下筆,猶豫了一下,墨水低落,又暈壞了一張紙,她垂眸看著,索性不畫了,擱下筆坐了下來,靠著椅子,抬手輕輕揉著眉心。
“公主不舒服?”
傅悅擺了擺手,沒什麼精神:“倒沒有,就是心裡有些悶悶的,覺著煩躁,不過沒事兒,休息會兒就好了。”
清沅問:“那公主可要吃點有助於平心靜氣的藥?”
傅悅見清沅問得認真,頓覺好笑,無奈道:“就是心裡悶,不是什麼毛病,用不著總是吃藥,我休息會兒就好了。”
清沅點頭:“哦,那奴婢扶您去榻上休息休息?”
傅悅:“不用,我坐著就好。”
清沅:“那奴婢給你揉揉?”
傅悅眉心跳了一下,有些不能忍:“……你安靜的待著,待不住就出去玩你的。”
這死丫頭,存心的!
清沅不吱聲了。
傅悅抬著眼皮掃了她一眼,一臉沒好氣。
清沅抿唇悶笑,面上卻端著一本正經。
與此同時,裕王府。
趙禩已經在府中閉府靜思十多日了,這是多日,他還真就沒出去過一步,也沒見任何人,只讓人去傳話讓他手底下那些人什麼都不要做,之後再沒有任何消息,就連沈家出事,他失去了一大助力也都仿佛事不關己一樣,沒有做任何事情,就任由沈家以及和沈家綁在一起的他的那些支持者全都輪番下獄,短短十多日,他這一黨大受重創。
可他聽著暗衛不斷送來的消息,一直都很平靜。
仿佛,不在乎沈家和那些牽連進去的官員,或者說,不在乎他的得失和成敗,因為沈家和那麼多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倒了,他失去了不少的助力,可他毫不在乎,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連跟在他身邊多年的肅九,也都想不明白。
就算巴不得沈家滅亡,可現在這個時候,沈家敗了,與他有弊無利,他既然想要得到皇位,不該這般態度才對。
可他還真就這個態度了……
趙禩確實是不在乎沈家的存亡和興衰,雖然知道沈家現在敗了於他不利,可也還是毫不在乎,甚至任由事態發展,他知道是楚胤幕後操眾這個案子,哪怕是之前指控他把持皇帝,也都和楚胤脫不了干係,所以,他便也沒有做什麼,因為都沒用。
也不知道滅了沈家能解她多少恨意。
他看著外面的雪天,一時間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後,一個黑影急忙閃身而來。
“裕王殿下,出事了!”
第112章 宮門陳冤,驚天巨案(一更)
今日上午,朝堂上下乃至於整個暨城都炸開了鍋。
原本因為沈家出事病倒在府的青陽長公主忽然出現在宮門前求見陛下,一副要為沈家求情的樣子,可她現在這個時候怎麼可能見得到皇帝,甚至於連宮門都進不去,她因此受了刺激一般,竟跪在宮門口如瘋婦一般叫喊控訴,聲聲泣淚。
說的不是別的,而是當年皇帝容不下慶王府,忌憚慶王府的威望和權柄,當年北境戰火連綿,慶王府率領聶家軍擊退北邊兩國立下不世之功,皇帝怕慶王府大勝班師回朝後威望更甚功高蓋主,竟密令沈家與北梁勾結,將慶王的行軍計劃和軍事布防圖送給了當時的北梁大軍主帥,也就是齊陽王方拓,才讓北梁捲土重來勢如破竹,以此構陷慶王府通敵叛國,又讓沈霆收買軍醫下毒謀殺慶王,趁著戰亂圍剿慶王府諸人,致使慶王和幾個兄弟子侄慘死,聶家軍幾乎全軍覆沒……
不止於此,當年東境叛亂,楚胤和楚翎領命平叛,在平復叛亂回來的途中遇刺,楚翎慘死,楚胤重傷腿殘,也是皇帝命人所為,和沈鎬便是參與其中……
之後又羅列了一些這些年沈家為皇帝做下的喪盡天良的事情,直指皇帝是昏君,狡兔死走狗烹,當年是兩大王府,如今又是沈家,發瘋了一樣謾罵皇帝薄情心狠。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為之,她說這些的時候沒有人攔著,那些禁衛軍就這麼看著,等她差不多把該說的都說了,莫旌才帶著御林軍出來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該抖落出來的,全都說了,而她也仿佛真的失了神志一般發瘋起來,又哭又笑的,十分駭人。
趙禩趕來的時候,青陽長公主已經被御林軍控制住,什麼也說不出來,可也什麼都來不及了,她剛才說的話,在場的那麼多人聽得一清二楚,為今之計,只有不惜一切代價阻止這些流言蔓延。
可他還來不及做什麼,在宮裡上朝的太子和所有朝臣聞訊而來了……
趙禩的臉色,陡然冷沉到了極點。
就這樣,青陽長公主跪在宮門前發瘋一般說的話,伴隨著冬日的凜冽寒風,飄向了整個暨城。
她說的樁樁件件都令人驚駭,可最令人驚駭的,莫過於慶王府通敵大案和楚王府是當年兄弟倆遇刺的內幕。
暨城上下炸開了鍋。
雖然自從去年沈霆叛國開始,對於當年慶王府叛國的案子,許多人都存在了質疑,或者說,一直以來都是有質疑的,可在這天子腳下,對這麼一樁大案,誰也不敢公然說什麼,否則為此丟命也不是沒有可能,暨城是如此,秦國各地倒是沒有那麼嚴重,還有軍中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