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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肅九,話是對這最前面的黑衣男子說的。
是了,這男子便是數日前剛參加完東越帝後大婚後便悄然離開的趙禩。
而他身邊所帶的人,許多都扮作他引開了那些人的耳目,要麼就是留在後面幫他斷後路,只有這二十多個最精銳的近身保護著,為了不節外生枝,他也只得往北而來,白日偽裝潛伏,夜裡才趕路,且都是儘量走小路。
倒是一路都沒有遇到危險,只有白天的時候東越那些人盤查嚴了些,卻也繽紛給針對他。
只是,他總覺得這一路也太平靜了。
趙禩不語,手握著韁繩望著眼前的暗夜,若有所思。
肅九見他許久不語,忙的開口:“殿下……”
他話還沒說出口,趙禩便忽然開口沉聲道:“前面有埋伏!”
肅九一驚:“什麼?”
趙禩環顧周圍一圈,並未言語。
不只是前面,周圍,都是埋伏的殺手!
肅九如臨大敵,當即道:“殿下快走,屬下等在此斷後!”
後面的一群也是警惕起來,當即一個個上前將趙禩圍住。
趙禩低聲道:“怕是走不了了!”
“殿下……”
肅九剛驚呼出聲,周圍響起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一聲粗獷的厲喝響起:“放箭!”
聲音剛落,四下八方的箭雨同時射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透夜色,往中間的人而去……
“殿下小心!”
“保護殿下!”
夜色太濃瞧不清晰,只見那群被圍在中間的人一陣晃動,再聽到乒桌球乓的一陣刀箭相撞的聲音,一陣箭雨過後,傷了好幾個,然則卻無人倒下,只死撐著將趙禩保護在中間。
趙禩被保護著,倒是沒有任何損傷。
這時,周圍人影涌動,火光乍起,竟是一把把火把舉在周圍,然後,一個個黑影從火光那處閃出,約莫有三十個黑衣人涌過來,將趙禩和一眾手下團團包圍住。
“一個不留活口!”
頓時,打鬥廝殺聲響起……
……
自謝夫人打算為謝蘊過繼一個嗣子的消息放出,謝家那些人確實是消停了,謝永恆倒是不想消停,可是那些族人為了嗣子的名額爭鬥,哪裡還顧得上理會他,畢竟跟著他不過是因為謝國公多年無所作為還脾氣執拗,給他們帶不來太大的利益,他們才在謝國公病倒後支持謝永恆,因為謝永恆給了他們保證。
可現在,若是他們的孫兒能夠被選中過繼,那便是未來的輔國公,哪怕十公主的孩子還在,也有一爭之力,何況既然謝夫人說了打算選個嗣子,說明十公主的孩子怕是不行了,這更是讓他們摩拳擦掌的想要將這個名額攬下,要是他們的子孫能夠承襲爵位,往後謝家可不就是他們說了算麼,這可遠比支持謝永恆有保障得多。
謝家庶房旁支的那些人,凡事家中有稚孫幼兒的,個個都爭先恐後的讓家中夫人女眷去向謝夫人示好,然後互相傾軋爭鬥,因為謝蘊的靈柩已經在送回來的途中,嗣子一事定然是要在這之前定下來,好屆時辦喪守孝摔盆出殯,所以個個都爭相示好,謝夫人沒有人再敢為難,倒是清淨多了,除了應付那些討好的妯娌族眷,便一心照顧謝國公,哦,因為這樣,謝永恆鬧不起來了,而且後宅起火,他的妻兒也惦記著嗣子的名額,各種勸他不要再與大房作對,謝家安靜了,謝夫人也終於得空去看十公主。
暨城又安靜了下來。
天邊烏雲蔽日,卻悶熱的一絲風也沒有。
傅悅午憩起來,看著外面的陰沉的天氣,眸色幽深起來。
清沅候在她身側,與她一道看著外面,納悶道:“公主,這天兒陰沉了一日了,從昨日就這般陰沉沉的,卻總是不下雨,倒也是奇怪的緊呢。”
傅悅淡淡一笑:“有甚好奇怪的?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清沅頭一歪:“公主是說要下暴雨?”
傅悅略有深意的笑道:“何止?該是狂風暴雨才對。”
清遠一愣。
傅悅這時轉頭問:“對了,王爺多久沒有回信了?”
清沅掐指一算,道:“仔細一算,也有是十一天了。”
傅悅愣愣的出神:“十一天……”
好久了啊……
他去了一個多月,雖說不至於日日都來信,卻也是隔三差五便傳書回來,可現在,十一天了……
怎麼會那麼久呢?
南境出什麼事了麼?
見傅悅陷入了沉思,清沅忙問:“公主是在擔心王爺?”
傅悅頷首:“是有點。”
雖然她知道他的能力,可是,也知道現在的南境局勢絕對比她知道的還要嚴峻,他總是報喜不報憂,整日傳回來的家書,雖說的都是在南境的情況,可是事實上,她也從中瞧不出絲毫南境的情況來,他既然不讓人傳消息,身邊也無人可問,可他此次去,既然是要掃除趙禩在南境設下的暗線和耳目,那麼,危險必是有的,只是,她卻是什麼都不會知道,如今十一天都沒有音訊傳回,她去了飛鷹傳書問怎麼回事,也是如石沉大海,豈會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