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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才是慶王府鎮守百年的地方,那裡的人飽受戰亂的摧殘,是真正被這兩次的戰亂弄得家破人亡痛苦不堪的人,不管是十四年前還是去年的戰爭,都讓北境血流成河,所以他們對通敵叛國的行徑最是深惡痛絕,可慶王府叛國的事情,在北境一直都飽受質疑,只是再怎麼質疑,也沒有人會想到此事會和皇帝有關,如果他們得知當年慶王府的通敵叛國不僅是假的,還是皇帝難容慶王府才主導了那一齣戲,不管是真是假,都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這些流言傳到那裡,引起民怨民憤是絕對的。
而北境的軍隊,大多是自從北境本土征的兵……
楚胤道:“雲弼治軍嚴明,軍心應該不至於亂,就算有些躁動,也鬧不起來,但是民怨沸騰是絕對的,不過再怎麼樣,都不及京中重要。”
如今驍騎營不是死了就是發配,已經算是全數沒了,需要重新徵集調遣,禁軍也傷亡慘重,且統領何儔已經入獄,既然是聯合榮王謀反的罪名,是必死無疑了的,而禁軍如今沒有統領,四個副統領也只剩下一個,而下面的將領軍官大半都被何儔殺了,也就這半個月來有所整頓,還能像樣的鎮守京城,可也是群龍無首,也該再找個新的禁軍統領,雲弼是皇帝手下第一大將,這些事情,皇帝怕是打算讓雲弼斟酌安排了。
傅悅也是明白這些,卻有一事想不明白。
“你說,何儔為何要背叛皇帝?”
何儔絕對是對皇帝忠心耿耿的,,可他的背叛也是真的,雖然他背叛與否對榮王謀反兵敗的定局沒有影響,可也是因為他,造成了禁軍不必要的傷亡,打亂了皇帝的計劃,想必皇帝也沒想到他會叛。
這些時日,傅悅一直想不明白,而楚胤也對此想不通。
何儔對皇帝的忠心,他自然是清楚的,那是個油鹽不進的人,對皇帝無條件的忠誠,也是一員猛將,他當時得知何儔也參與了榮王謀反的事情,還幫榮王把禁軍一群將領軍官都弄得非死即傷,也是十分意外。
而如今,何儔還在獄中關著,皇帝一直沒有處置,但是,卻派了他的人嚴密看守,不讓任何人接近。
楚胤想了想,只道:“不管為何,也都與我們無關,理他作甚?”
雖然想不通,可此事也確實是和他們無關。
傅悅點了點頭,滿不在乎的道:“好吧,不管這些了,想著心煩!”說著,她抬了抬下巴問他:“下午你沒什麼事忙吧?”
本來他應該沒事忙的,可是這些時日他養著傷還總是有事情處理,之前離開一個多月堆攢了不少事情,還有一些軍務,都是不是南境的。
“應該沒事,怎麼?”
傅悅淺淺笑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仔細想起來,他們也許久沒有好好地一起出去散心了,她從五月開始閉府休養,和他出去的那一兩次也都是有事,也沒得好好走動,後來他南下,她身體允許後,各種事情又開始了,她忙著這些事情,焦頭爛額的,也沒什麼心思,現在難得他在身邊,就像跟他膩在一起消磨時間,畢竟在過幾日,他又得南下了。
哎,人還沒走呢,又開始想了……
楚胤自然隨她開心。
第43章 不是愚忠,赤蠶毒蠱(一更)
整整五天,皇帝等了五天,暝絕都沒有回來!
皇帝接連派了好幾撥人去聯絡召見,可是,暝絕就像是蒸發了一樣,沒有任何消息,因為當日他是直接奉命出城去辦事的,所以下面的人也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暗龍衛體系龐大,總人數數以萬計,除了暝絕這個衛長,下面還有四個副衛長和十六個肅衛,雖然暝絕不在,可下面的人各有所職,平時暝絕多數都是在為皇帝奔走辦事,或是調遣下面的人辦事,但實際上也不太統管暗龍衛的事情,所有的挑選徵集人數和訓練調配都由下面的四個副衛長管著,所以他不在倒也不影響什麼,但是他是暗龍衛長,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他不見了可不是小事,皇帝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卻也只能不停地讓人去找,然而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
許是因為猜到暝絕已經出事了,皇帝這幾日日日都焦躁不已,因此日日頭痛,好似要炸開一般難忍,心情愈發暴戾,竟一連殺了好幾個太醫,身邊伺候的宮人太監也一連處死了好些,弄得身邊伺候的人和太醫院的太醫人人自危,宮中上下也都因此驚惶不安。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也就在這個時候,難得清醒平靜的皇帝,突然想起了見單獨關押了半個月的何儔。
何儔被關了半個月,是單獨關押,且和那些涉案官員不同的是,關押他的地方,其他地方更寬敞乾淨些,還守著一群御林軍,這半個月,除了送東西和更換整理牢房的婆子之外,沒有任何人搭理他,他也很鎮定,不像其他人那樣各種狼狽驚恐聲聲喊冤,而是不動如山的住在牢里,從未說過一句話。
皇帝的傳召,他也毫不意外,泰然自若的跟著去了。
夜晚的宮中,總是透著一股陰詭的氣息,許是這座宮城之中游離著太多冤魂了。
因為最近幾日皇帝性情太過暴戾,總是陰晴不定的,伺候皇帝的人都很是驚慌,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皇帝被處死,所以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個個都屏著呼吸小心翼翼的,好似空氣凝固一樣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