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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受矚目的,莫過於謝家的喪儀。
九月初一這一日,謝蘊的靈柩被送回到暨城。
經過一個多月,這具屍體早已腐爛了,幸好靈柩密封,並沒有散出什麼味道。
雖然確定了這具屍體不是謝蘊的,可謝蘊失蹤的時候是重傷的,身邊的親信還有皇帝的人,到底還不能完全確定謝蘊是真的還活著,所以,他們什麼都沒有說,只任由謝家擺起了靈堂,只是見謝夫人實在過於悲傷,數度哭暈過去,傅悅有些不忍,怕她再病倒了,便透露給她這具屍體不是謝蘊的消息,她這才提起精神,卻沒有終止喪儀,繼續辦著。
謝國公好了一些,卻還是得臥床養著,因為知道那不是謝蘊,外面的喪事倒是一點也不影響他養病。
十公主一直沒醒,只是情況很穩定,且有幾次反應了,姬亭說,她在慢慢恢復意識,隨時會醒,但具體也還不能確定哪一天,因為是謝蘊的喪儀,作為妻子的十公主卻從未出現,又引起了一番揣測來,不少人問了此事,只是怎麼問,都無從得知十公主的消息。
因為南境接連來了兩道傳書催楚胤,似乎情況不大妙,楚胤初四這一天就再度南下了。
和上次一樣,一大早天沒亮就走了的。
因為分別在即,昨晚……咳咳,太過激烈了些,他走的時候傅悅還沒醒,醒來一摸床邊空蕩蕩的,她頗為悵然的躺了一陣,本來還挺想他的,可是一坐起來,摸著有些酸的腰肢,她就忍不住罵了一聲:“這個混球!”
可罵的一點底氣也沒有。
主要是鑑於上次的事情,他這幾日對她都比較克制溫柔,支只是昨晚臨別在即,難分難捨的不只是他,還有她,所以就……
失控了!
清沅一早就在外面守住了,聽見動靜進來的,見她又羞又惱的坐在床上,悶悶笑著,但是也沒打趣,就走過來伺候傅悅起身,洗漱梳發更衣。
挑選衣服的時候,清沅拿不定主意,忍不住問:“公主今日還去謝府麼?”
傅悅想了想,道:“不去了吧,裴笙大婚快到了,許久沒有見她了,今日就去看看她,順便看看準備的如何了,有沒有需要幫的。”
謝家喪儀的這幾天,作為親家,裴家幾個都沒缺的,但是裴笙大婚在即,不好出現在這種場合,就沒出現,她也就沒得見,之前發生了這麼些事,仔細想起來,她也有一段時間沒得見到裴笙了,最近的一次還是一個月前裴笙和裴夫人謝蕁來看十公主的時候了,十公主生了孩子後,她不讓人見十公主,加上最近實在是亂,所以沒讓她們來,裴笙也就不來了,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也該去看看了。
清沅點了點頭,過去挑挑揀揀了一下,才拿過來給傅悅看:“那今日穿這套黃色的吧?這是前些日子大夫人命人做好送來的,還沒穿過呢,以前公主不怎麼穿這個顏色,今日試試看。”
若是去謝家,肯定是要穿素色比較好,不去,便不用拘著,可又不能太鮮艷,黃色最好了。
通常一般的皇親女眷名門貴婦都是一日下來換好幾套衣服,在家穿一套出門穿一套,見客每見一次換一套,傅悅不喜歡這麼麻煩,通常都是不打算出門就穿常服,來客人了也不換,若打算出門,就挑一件出門該穿的,免得來回換甚是麻煩。
傅悅瞅了一眼,點了點頭:“也好,就這套吧。”
打扮好了之後,吃了早膳,又去看了十公主和孩子,傅悅這才出門去裴家。
雖然那場叛亂之後,亂局時至今日都還沒真的結束,可一點都不影響雲家和裴家的這場婚事,哪怕這幾日謝家辦喪,作為親家,裴家該嫁女還是得嫁女,畢竟都早就定好了的,而且也算不上是衝撞。
許久沒來裴家了,似乎是滿月宴後就再沒有來過了,今日一來,裴家上下雖然都在準備裴笙出嫁的事情,但是卻沒見多少喜色。
裴家父子和謝蕁都去謝家了,裴夫人忙著備嫁的事情,和她打了招呼就去忙了,只讓裴笙陪著她。
還有小玉兒。
快五個月的孩子,比之前見的時候更胖了一圈,白白嫩嫩的,看人就笑,小孩子不認人,卻格外粘著裴笙。
連乳娘都沒那麼粘著。
傅悅覺得驚奇,裴笙卻道:“最近嫂嫂因為謝家的事情憂心傷懷,時常病著,根本沒心思管孩子,哥哥不是陪著她就是忙於軍務,娘親也忙,所以這孩子大多是我在照顧自然是粘著我。”
父親病重,哥哥亡故,嫂嫂和侄子也這般,家族又一片動盪,謝蕁這段時間也是受了不少衝擊,病了好幾次了,反反覆覆的,不是什麼大病,就是一些心病導致的小問題,北畢竟至親接連出事怎能不病,每每一有好轉就忍不住要去看她父親,哪裡還有空管孩子。
所以,小玉兒除了乳娘和嬤嬤們照顧之外,就只有裴笙這個待嫁卻無所事事的姑姑看著了。
傅悅神色微動,凝神片刻,才笑著打趣道:“這樣也好啊,反正你也快成親了,就當是提前體驗當母親的感覺吧。”
裴笙忍不住瞪她:“胡說什麼呢?”
傅悅聳聳肩,笑而不語。
裴笙撇撇嘴也不理她了,彎著腰逗孩子。
傅悅這才問道:“我剛才看著府里上下,雖然都在準備你的婚事,可是瞧著卻沒有半點喜悅之感,是因為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