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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一本正經的談完正事兒後,已經一個時辰過去。
屋內安靜了許久後,楚胤抬眸瞧著燕不歸靜坐在那裡抑鬱沉悶的樣子,沉吟著開口問道:“你有輕歌的消息了麼?”
燕不歸眸色頓時變得壓抑刺痛起來,搖了搖頭悶聲道:“還沒有!”
說起輕歌,燕不歸就愈發煩躁失落。
輕歌已經消失了一年了!
一年前那一夜後,她就不知道去了哪裡,這一年來,他忙著各種事情卻也從未忘記過找她,可派出了所有能派的人,把能找的都找了,可就是找不到她,一點消息都沒有!
楚胤點了點頭,而後想了想,定定的看著燕不歸問:“你知道輕歌是誰麼?”
這個問題問的燕不歸有些懵:“輕歌是誰?你這話何意?輕歌的背景來歷我都是查過的,你不是也都知道?”
“我說的是她的真正來歷!”
燕不歸面色微變:“真正來歷?你什麼意思?難道我查到的她的來歷是假的?”
楚胤點了點頭,淡淡的道:“輕歌是祁國安插在秦國的一枚探子!”
燕不歸大驚:“你說什麼?”
楚胤沉聲道:“她是祁皇和傅青霖安插在秦國的暗探,但是這不是最主要的,她還有一個身份,你一定意想不到!”
燕不歸極力隱忍著心底的翻湧震驚,問:“是什麼?”
楚胤遲疑了片刻,才看著燕不歸問:“你可還記得……葉霜芾?”
燕不歸當即愣住。
葉霜芾……
葉霜芾?
葉霜芾!
燕不歸無比震撼驚喜,腦子緩過來後,豁然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楚胤:“你的意思是……”
楚胤道:“傅青霖跟我說,當年慶王府出事,臻兒被送到祁國後,祁皇曾親自來過一次秦國,葉勛將軍是聶家軍的前鋒大將,當年的那樁案子,葉將軍戰死,卻被以慶王同黨論處,葉家均被牽連抄家滅族,男丁或斬首流放,女眷則是罰為官妓,可葉家到底是將門世家,自然是寧死不屈,她們不堪受辱全部自殺,也全都死了,唯有十二歲的葉霜芾留下了一口氣,被祁皇派人救下,帶回了祁國調教,之後送回秦國為暗探!”
燕不歸激動地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心中的震撼難以言說,許久後,才艱難的開口:“所以……所以她真的是……”
楚胤道:“此事我派人查過,可當年葉家女眷自殺,屍體都是經過檢查確認的,裡面也有葉霜芾的屍體,一切毫無破綻,只是她們身負重罪,所以屍體都被焚燒了,所以也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可傅青霖不會騙我,也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編造一個謊言,所以,應該是真的,我看過輕歌的畫像,也確實有幾分像葉四小姐,這一點你也最是清楚!”
輕歌的樣貌,燕不歸自然再清楚不過!
當年他之所以對輕歌施出援手,便是因為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她有幾分葉霜芾的影子,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是她,他只是以為這個姑娘和那個臭丫頭長得像就是緣分,所以他一直都很維護輕歌,和輕歌來往甚密極為信任,對輕歌也很好,一開始是因為輕歌的樣貌,後來,他慢慢地對輕歌動了心,他自己也察覺到自己的心思,可他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念想,他是地獄爬回來的人,他有他該做的事情,在這條路上,他必須心無旁騖,不能有感情,不能有羈絆,也不能把她拉進他的血腥之中,所以一直都在忍,直到一年前那一次醉酒,他再也沒忍住,可次日醒來,她卻不知所蹤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是葉霜芾……
那個自小就和他過不去的臭丫頭……
他一直記得她的,因為將門出身,葉霜芾不像那些閨閣女子只知道繡花彈琴,也不像臻兒騎馬射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很野性,自小就整日穿著一身男兒裝束招搖過市,在外面,也總是自稱葉家小公子,從不願意說自己是姑娘家,葉家每一代子弟都從軍,且都在聶家軍麾下效命,葉勛是敕封的威遠大將軍,與他二叔驃騎大將軍聶明平起平坐,所以葉家和慶王府關係十分密切,葉霜芾耳濡目染,最是喜歡戰場上的那些事兒,學的都是騎馬射箭沙場點兵,看的都是兵法典籍和排兵布陣,她經常穿著一身男兒裝束來慶王府,然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他們總是吵吵鬧鬧的,活像一對小冤家,他只知道當年葉家女眷全部自盡,知道她死了,他知道她死了的時候,其實不意外的,比起屈辱的活著,死對於她那樣驕傲勇敢的人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只是很可惜,他看不到她長大後的模樣了,他說過她這般野性,以後肯定沒有人要,每每如此,她都會理直氣壯的回嘴,她嫁不出去就嫁給他,禍害他一輩子,而他其實也從來沒有反駁過,甚至隱隱期待過,可這句話,終究是成了空話。
如今,他怎麼也沒想到,她還活著,而他所摯愛的姑娘,竟然就是她!
可是怎麼會這樣?她除了模樣之外,和以前幾乎沒有一點相似,葉霜芾是誰?那是一匹桀驁不馴的小野馬,從來不拘泥於閨閣禮儀,從來不屑那些矯揉造作,最是隨性恣意,說話率直沒有心眼,舞刀弄槍的比他這個男的還要熱衷,可輕歌呢?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女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還能歌善舞巧言善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