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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沒說什麼,讓他們輪流把脈,可,卻還是沒有一個說得出他最近總是頭痛所為哪般。
宮中的太醫醫術都不凡,否則也就不會被錄用,特備是第一個給他看的,那是太醫院周院正,統領太醫院,從來只給他瞧病,他之前病的那麼重,便是周院正一手治好,醫術自然是信得過的,如若不然,他剛才早就讓人拖下去處置了。
周院正道:“陛下頭痛既然查不出緣由,興許是近來多愁多思所致,不若陛下暫且擱下一切政務好生養著,臣為陛下開一副緩解頭痛的藥用著看看,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皇帝點了點頭:“那就這麼辦吧。”
周太醫忙去開藥,其他太醫也被遣退了。
皇帝咬了咬牙,然後繼續支著頭閉目養神。
何福看著,眸中略過一抹異色。
雖然時辰不早了,可是皇后並未休息,她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繼續臥床養著了,用了晚膳沐浴更衣後,她便進了偏殿佛堂,靜心禮佛。
這麼多年都在禮佛,已經養成了習慣,所以,哪怕是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日日禮佛,可沒事的時候,她都會在小佛堂待著,念經祈禱,如今,需要祈禱的事情不少,她其實並不是很信佛家,只是求個心安罷了。
佛堂內靜若無人,冉冉香菸飄散在殿內的每一處,皇后一身白衣跪坐在蒲團上,手裡捻著佛珠,眉目緊閉面容沉肅,嘴一動一動的,卻聽不到絲毫聲音,不曉得在念什麼。
只在她前面的香案上,燃著一盞長明燈。
她在給謝蘊念往生咒。
不曉得過了多久,若蘭從外面走進來。
後,跪在皇后身側後方,恭聲稟報:“皇后娘娘,剛才乾元殿那邊傳召了宮中值夜的所有太醫去,那邊來報說,陛下又犯頭疼了。”
皇后聞言,捻佛珠的手一頓,緩緩睜開了閉著的眼眸:“又犯了……”
若蘭頷首:“是,據說,比之前還要嚴重,但是太醫依舊診斷不出是何緣由。”
皇后眉梢輕挑,問:“若蘭,這已經是第六次了吧?”
“是!”
皇后略有深意的笑了笑:“那就快了……”
若蘭神色微動,垂眸不語。
皇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色一凜,咬著牙關壓低了聲音道:“這一筆又一筆的血債,很快,我就可以跟他好好清算了!”
若蘭低聲道:“娘娘,奴婢有些擔心。”
皇后轉頭看著她:“擔心?有什麼好擔心的?”
若蘭一臉顧忌的道:“陛下終究是陛下,他若是知道……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娘娘,奴婢怕您難以全身而退。”
皇后淡淡的道:“無妨,這麼多年,我活著猶如行屍走肉,能不能全身而退,我根本不在乎,何況,你擔心什麼呢?他是不敢殺我的。”
其實,當年尚未出閣之前,她曾想過不嫁人了的,既然嫁不了想嫁的人,一個人活著挺好,所以,從被立為皇后的那一天開始,她就覺得或者很沒勁,只是她有家族有親友,肩上背負著太多,她有太多想要保護的人,所以再不快活也都不曾懈怠,自從十多年前出了那件事後,她就已經對這世間沒有半分眷戀,所以當年,她也曾病重過一次,幾乎快要死了,只是,她最終還是活了下來,她不甘心啊,所以才一直行屍走肉的活著,心裡一直又放不下的執念,如今,若能拉著他和秦國的江山陪葬,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了,不過求仁得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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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燒了一天……
第27章 榮王兵變,公主早產(一更)
又下雨了。
如傅悅所言無差,第二日天還沒亮,一陣驚雷過後,一場狂風暴雨席捲暨城。
天地間也蒙上一層陰暗幽森,如同暗夜籠罩,又有雨水遮擋,遠處都瞧不真切,只在天邊泛起一片白光。
傅悅站在廊下看著這一場如瓢潑一般傾注而下的雨,心中悵然,不免有些擔心。
又過了一日了,楚胤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傳回。
這不像是他的行事性格,為了免她擔心,他就算是再忙,也必定不會誤了給她音訊,而且,她已經去了幾次傳書詢問,這幾日更是日日不斷,可是,已經十二天了,不應該啊……
而且,就算他出了什麼事,只要身邊還有人,也絕對不至於音訊全無的地步。
有些想不通。
可即便想不通,她現在也沒辦法,只能再等等,實在不行,急於派人趕去南境一探究竟。
一場大雨下了半日,終於在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漸漸停歇,天地間卻依舊灰濛濛一片,皆是暴雨過後的寂靜,好似這場仍有後續。
蒙箏也從外頭回來。
傅悅聽完蒙箏的稟報,下意識的站起來,一臉驚詫的看著蒙箏:“你是說,如今暨城都傳遍了?”
蒙箏神色沉凜的回話:“是,不知怎麼的傳出了這個流言,也不知從何處傳起的,屬下聽聞時已經人盡皆知,許是有人暗中推動,如今不僅坊間物議沸騰,朝中和禁軍各處軍營也是人心惶惶。”
傅悅詫然,也是困惑不已,緩緩坐下,竟半天沒有任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