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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群太醫跪著的前面,茶盞碎片和茶水散了一地,一片狼藉,一看就知道是剛才皇帝摔的。
一群太醫紛紛膽顫起來不敢吱聲,也就周院正膽子大一些,硬著頭皮顫聲道:“陛下恕罪,臣等多番號脈,確實是查探不出陛下頭痛之症究竟是何緣由啊……”
皇帝倏然厲斥:“一群廢物,朕……”
他明顯已經起了殺意,可剛開口說著,就忽然停頓下來,忙抬手捂著頭,一臉痛苦的樣子,顯然是頭痛了。
何福在一旁見狀,忙上前哀求道:“陛下息怒,你切不可動怒啊,您這每每動怒便會頭痛欲裂,這可如何使得?”
皇帝也深知自己現在不能動怒,每每氣上心頭情緒大動就會頭痛難忍,若是嚴重的還會當場昏厥,一昏厥就是一天,這個月以來,已經因為頭痛數度昏厥,且一次比一次痛,昏厥時間也是一次比一次長,甚至有時候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所以,只能死命忍著,再怎麼樣都不能動怒。
他手指揉著額頭咬著牙忍了好一會兒,才算是平靜下來。
然後,看著地上的一波太醫,咬了咬牙,似乎有些想殺又不想殺的掙扎,目光沉沉的看了一會兒後,才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樣子擺了擺手,不耐煩的道:“都滾下去!”
太醫們忙應聲退下,哥哥屏氣凝神的退了出去。
皇帝咬著牙陰著臉坐在那裡,沉沉的喘著氣。
“暝絕呢?”
何福忙道:“回稟陛下,暝衛長今日還未回來。”
皇帝擰眉,似乎頗為不悅,可是想了想,還是淡淡的道:“朕小憩一下,等暝絕回來,記得喚醒朕。”
“是。”
何福連忙扶著他去小憩。
然而,暝絕卻一直沒有回來。
……
楚胤出去了一天回來,身上帶了點傷,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打鬥。
傅悅一陣心驚,急忙找來姬亭,還好只是皮外傷,流了點血,還有點點內傷,不算重,吃點藥包紮一下養幾日就好了,姬亭來看了一下,沒空搭理他這點小傷,丟了瓶藥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就走了,所以,傅悅只好親自給他弄。
上藥包紮的時候,傅悅才顧得上問他怎麼回事,詢問之下,才知道他今日去抓人了,他傷的倒是不重,但是卻死了好些手下,而抓的不是別人,是皇帝的最信任倚重的暝絕。
傅悅一驚:“暗龍衛衛長?那豈不是剜了皇帝一隻眼睛,還斷他臂膀了?”
楚胤敞著上半身坐在那裡任由她給抹藥,點了點頭道:“算是吧。”
傅悅不解:“可是你為什麼突然想起去抓他?而且,這次竟然得手了?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他不簡單,且十分警惕,你想殺他都難以下手,這次怎麼……”
能成為皇帝最信任的人,統領暗龍衛,自然不是尋常人,此人武功極高,深不可測,楚胤一直想殺他,因為這些年來前前後後的事情,都是皇帝讓他辦的,當年楚翎的死,楚胤的重傷,還有她去年中的那一箭,都是此人所為,楚胤自然是早就想殺他了,可殺他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此人行蹤詭異難尋,不知來歷不知修為,甚至長什麼樣楚胤都不清楚,這次卻特意對他下手……
還成了?
楚胤道:“是皇后,她本就做好了準備,也部署好了人,只是怕小瞧了此人橫生意外,擔心會失手,所以讓我前往助一臂之力。”
傅悅一驚:“皇后?”
“嗯。”
傅悅驚了一下,問:“那此人現在在皇后手裡?”
似乎他回來並沒有帶人回來,若非他說了,她都不知道他去抓人了。
楚胤頷首:“嗯,此人被重傷之後,被她的人帶走了,應該是另有處置,我本想殺了他,可皇后既然有用,那我便隨她了。”
傅悅聞言,不知道想起什麼,神色怔愣著不言語,上藥的動作也不由得停頓下來。
楚胤疑惑的抬頭看她,見她兀自出神,不由喚了她兩聲,她才稍稍回來,見她回神,楚胤出言問:“臻兒,你怎麼了?在想什麼如此出神?”
傅悅笑著搖頭道:“沒什麼。”
楚胤蹙眉,似乎不信她的話。
傅悅含笑解釋道:“真的沒什麼,只是在想,皇后娘娘為何突然要抓他?而且,抓他做什麼?知己殺了不是更好。”
此人武功高絕,留著總是個隱患,直接殺了確實是更好,留著萬一人逃走了……
楚胤道:“此人是趙鼎最有力的耳目,統領整個暗龍衛,我們要對付皇帝,此人是定要除掉的,而且皇帝那邊……也該動手了,免得留著他礙手礙腳,至於為何留著性命,應該是有皇后的用處吧,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他已是廢人,逃不了了。”
傅悅瞭然頷首:“好吧,逃不走便好。”
楚胤目光柔和的看著她又道:“而且我月初又要再去一趟南境了,他若不在,你會安全些。”
傅悅聞言無奈道:“你就是瞎操心,我身邊那麼多人保護,哪裡就會有危險了?”
楚胤不置可否,瞎操心就瞎操心吧,她的安全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