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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兒接二連三的發生,正打算讓人出手的楚胤就有些懵了。
他的人都還沒出手呢,人就接二連三出事了,也是邪門!
這些年一直留著這孤兒寡母,倒也不是他仁慈,本來打算留著,等時間到了一次性全端了,省的一次一次的麻煩,還打草驚蛇,這次于氏和沐柔妃下毒,意圖嫁禍楚貴妃,驕傲差點害了傅悅,他自然是不能再容,正打算處理掉,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楚胤覺得很有意思,現在還有人上趕著搶人頭的。
不過,會做這事兒也就那麼幾個人,在根據之前下毒事件推測,不難猜出是誰做的。
猜出此事是何人所為,馮蘊書嗤笑道:“說起來這沐家的人也是自尋死路,原本宜川都忘了他們孤兒寡母的存在了,這次他們卻自己送上門找死,意圖毒殺皇室公主這樣的罪,陛下都這樣從輕發落,也難怪宜川要出手了!”
沒有表現不滿,不代表就真的滿意這樣的處置,皇帝不願處置了沐家,那就讓他們都死了,反正人死了,處置不處置也都一樣了。
宜川公主的手段利落乾淨雷厲風行,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一點沒變。
楚胤聞言,端著茶輕抿,並未言語。
馮蘊書想起什麼,擰眉對楚胤道:“阿胤,這次宜川處置了沐家人太過心急,怕是免不了留下痕跡,陛下的人一定會查到,屆時宜川怕是會有麻煩,你還是出手幫幫她吧!”
雖然不難猜出就是宜川公主做的,可是猜到和查到是兩碼事兒,若是查出了實在的證據,難保皇帝不會懲處宜川公主,畢竟當年宜川公主火燒沐家的事情皇帝就很生氣,當年就打算殺了宜川公主的,如今沐家滅族,皇帝怕是怒火更甚。
如今皇后禁足,若真的皇帝要處置宜川公主,可就沒人能救她了。
楚胤挑眉:“大嫂想讓我如何幫她?”
馮蘊書忙道:“把她從此事摘出來如何?”
楚胤淡淡的道:“大嫂,你這是關心則亂了,就算陛下查到了證據,他也不會敢真的要了宜川公主的命,何況,摘不摘出來陛下都知道此事是她所為,所以,不必多此一舉!”
馮蘊書恍然:“那倒是哦!”
她真的是關心則亂了。
她只是擔心宜川公主,現在皇后被禁足,謝家也不像當年那樣,若是皇帝執意處置宜川公主,確實是不好救,可事實上,哪怕是宜川公主明目張胆的殺人,皇帝也不會真的要宜川公主為沐家償命。
畢竟當年死的是他的心腹沐天泓,宜川公主殺他的功臣,觸犯的是他的權威,他生氣震怒無可厚非,可如今,沐天泓死了十幾年了,沐家的人下毒謀害宜川公主是事實,宜川公主不計較是人之常情,畢竟當年她害的沐家家破人亡,如今手下留情倒也沒什麼不行的,可殺了他們,那也是理所當然。
不管是什麼原因,謀害皇室公主,不管成敗,都該是死罪!
皇帝不可能因為這樣的事情,就讓宜川公主償命,背負著殺死自己女兒的暴君罵名。
楚胤忽然道:“不過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什麼機會?”
楚胤笑而不語,垂眸想了想,叫來楚青,低語吩咐了一番,楚青立刻領命退下。
馮蘊書在一旁聽完楚胤吩咐楚青做的事情,不由莞爾:“你這樣,也算是幫宜川一把了!”
這麼一來,皇帝可就更不敢殺宜川公主了。
楚胤一笑而過……
……
一個時辰後,市井之中流傳著一個流言,不知從何傳起,短短一個時辰,便傳遍了整個青台城的各個街巷,還有各府的也都在暗中議論。
流言的內容大致是這樣:當年皇帝早就對沐陽侯府很不滿,所以宜川公主嫁入沐陽侯府,殺死駙馬火燒沐家的事情,其實是皇帝授意,就為了剷除這個自恃功高的沐陽侯府,後來皇帝要殺宜川公主其實也是做個樣子,畢竟後來宜川公主不僅沒有死,還毫髮無損的從牢中出來了,對於沐陽侯府的事情,沒有負半點責任,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這次沐陽侯府卻找宜川公主尋仇,在宜川公主的飲食中下了毒,宜川公主命大逃過一劫,皇帝明面上從輕發落,卻為了剷除後患暗中除去了沐家的人,打算再次把鍋丟給宜川公主……
這個流言越傳越大,沒多久就傳到了皇帝耳邊,皇帝震怒至極,直接把書房一桌奏摺給揮了一地,臉色鐵青,甚至差點被氣得岔了氣。
而就在這時,楚貴妃派人來報,前日發了瘋的沐才人,就在半個時辰之前發現死在了一口井裡,留下了一封很潦草凌亂的遺書,還是用血寫的,說她以死謝罪,請陛下饒過她的兩個孩子,切莫趕盡殺絕……
皇帝直接一口氣卡在喉間上不來下不去,差點氣暈了。
與此同時,皇后寢宮。
陪著皇后禮佛完畢,皇后要午休,宜川公主便離開了皇后的寢殿,走到門外的時候,硯雪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她靜默了片刻,回了自己房間。
她雖然和皇后一起吃住,可也有自己的房間,有時候也自己睡。
回到房間後,她摒退左右,走到隨行帶來的一個檀木箱子旁邊,打開了木箱,從裡面拿出了一幅畫卷,捧在手中垂眸凝神許久,之後走到窗台下的畫架邊上,把畫掛在架子上,掙扎了片刻,才解開綁著畫卷的繩子,畫卷陡然一滾落,直接打開了,畫上的內容頓時展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