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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咬了咬牙,極力咽下那一抹酸楚,穩了穩心神,柔聲問:“臻兒,你……你現在身體可都還好?”
其實這些宜川公主都告訴她了,可是她還是想要親口問問。
傅悅點了點頭,淡淡的道:“挺好的。”
皇后又是一陣沉默。
她其實也知道,經歷了這麼多,傅悅變成這樣也無可厚非,只是覺得難過,也心疼,更是不知所措。
傅悅卻在這時開了口:“皇后娘娘,我有件事想問您。”
皇后一愣,隨後想都沒想就開口道:“你說。”
傅悅咬了咬牙,壓著聲音問:“你可知道,當初皇帝為何給我下了碧落?”
皇后陡然一怔,卻好一會兒都未曾回答。
傅悅見狀,忙追問:“您是知道的,對麼?”
皇后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什麼……”
皇后很坦誠的目光看著她道:“這件事我並不知道。”
傅悅心下一沉,卻還是不死心的問:“那您怎麼會知道皇帝給我下毒的事情?”
皇后道:“偶然得知的,可是他為何這麼做,我卻不得而知,不過我已經派人在查,若是查到,定然告訴你,可好?”
傅悅還能說什麼,只好點了點頭。
皇后還想再說什麼,便有人匆匆來報,說太子來了,皇后見傅悅似乎也不想再和她說什麼,索性也不多留了,和她一起回了正明堂。
不止太子來了,裴家和穆家等一些和謝家交好的人家都來了,說是要探視謝國公,只是都沒得見,因為皇后說不許任何人打擾謝國公養病,而謝夫人現在也沒心思理會這些無關之人,讓管家去打發了,那些人不好多待,加上皇后鳳駕就在謝府之外,所以他們問候之後,留下了禮品就走了。
而太子是奉皇帝之命來看謝國公的,不過,也是他自己想來看看,陪同的還有太子妃沈知蘭。
在謝家待了半天,皇后回宮後,傅悅和馮蘊書才回楚王府。
也在這短短半天,謝蘊在北境遭遇刺殺已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暨城了。
加上謝國公病倒,十公主和腹中的孩子又尚不知如何,對謝家的各種猜測紛至沓來形成物議沸騰之勢,都在猜測謝家這次怕是要有一場大亂了,鐵定是要易主的了……
壓都壓不住。
傅悅一回府,立刻吩咐下去,務必守住此事,絕對不能讓十公主知道此事,半點風聲都不要讓她知道,誰若是露出端倪讓她知道了,殺無赦。
而對於謝夫人突然回去,好幾日都不曾再來的事情,傅悅也只說是謝國公連日追查她上次的事情病了,謝夫人回去照看,順便坐鎮謝家,以免那些人圖謀不軌,這個理由十公主自然是信的,雖有些擔心謝國公,卻也不再多說什麼。
而這幾日,謝家卻不太平,那日皇后鎮壓之後,他們倒是安分了兩日,可是這幾日謝蘊身死謝國公病危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皇后又遠在宮裡,加之有人給了他們底氣,竟又開始鬧騰了,謝夫人雖有魄力,可多番打擊下來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扛不住這一波又一波的躁動,謝家已經開始亂了。
作為一個世家大族,除了一族之長,還有一群家族族老亦是舉足輕重,若是他們聯合反對,也不過是家族內部的事情,哪怕是皇帝也不好插手阻止,何況此事是皇帝授意,且皇后哪怕是一國之母,畢竟是出嫁女,本就不該多管娘家的事情,卻也不能厚此薄彼,畢竟謝國公雖然是她哥哥,謝永恆也是,都是同母所出,只是他和謝國公感情比較深罷了,可如今這般情形,她能做的不多,謝家還不敢明目張胆的逼迫奪權,還都是忌憚她這個皇后的存在有所收斂了的,她若是多加干涉也是不妥。
而一連幾日,都沒有謝蘊的消息,楚王府在北境的人也在找,可謝蘊就這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哦,失蹤之前還身負重傷了。
連傅悅都覺得希望渺茫了。
十公主倒是依舊在靜心養胎,經過姬亭半個月的精心調養,用了那麼多藥,各種藥熏加以施針活絡筋脈,她已經能下床走動,傅悅都親自陪著她在園子裡走過幾次了,外面謝家的動靜她絲毫不知,倒是問過幾次謝家和謝蘊的消息,傅悅都給敷衍過去了,她也沒起疑心。
楚胤又來信了,這次不是飛鷹傳書,而是派人快馬加鞭送回來的,隨著書信一起送來的,是兩箱新鮮的荔枝。
其實荔枝早已成熟,如今都差不多過了季節了,傅悅以前還挺愛吃,不管是小時候還是在祁國的那些年,秦國不適合栽種荔枝,所以很少,都是祁國和南晉居多,小時候吃的都是貢品,其實荔枝在秦國挺難得,不是誰都能吃得到的,在祁國的時候,祁國盛產荔枝,故而她每年荔枝成熟的季節都能吃到,可惜她身體不好,不能多吃,再回秦國的這兩年,倒是沒再吃過了,如今他竟然派人從南境送來兩箱荔枝,還如此新鮮,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信上內容如舊,寫的是他在南境的情況,哦,再有的就是寫這兩箱荔枝的來由,原來是他知道她愛吃,到了南境後,專門派人去祁國弄來的,花了不少心思和時間,耽擱到現在才送來,只為了給她解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