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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沒料到靳貴會想的這般細枝末節,眾人皆是捏了把汗,齊齊看向蘇斂,尤其是李韋,兩條腿開始打擺子了,他伸出汗津津的手搭上蘇斂的肩,被蘇斂狠狠甩拖,眼看著蘇斂的眉峰也皺了起來。
醫院一行人在庭前干站著,等候審判一般惶惶恐恐的等著靳貴出來。靳貴帶人大動干戈的搜了太醫院兩個多時辰,當真是把能翻的角角落落都翻了個遍,差點沒把那張蘇斂拿來墊地的竹蓆也拆了,竟是一無所獲。
靳貴鐵青著臉色走出來,目光陰冷的瞪著蘇斂,一語不發。
蘇斂端著一杯茶奉給他,莞爾道:“靳貴公公,太醫院辦事從無二心。我覺得的吧,問題不出在太醫院,應該出在拿藥枕的那個人身上,您覺得呢?”
靳貴接過茶盞,面色稍霽,口氣仍舊不善:“用不著你提醒,皇后娘娘自會追查。”
“是是是。”蘇斂道:“真是勞煩靳貴公公了,茶還行吧,要不要再來一杯?”
她熱情洋溢的送走了靳貴,待到靳貴走的足夠遠了,李韋迫不及待道:“你把曼陀羅草放哪兒了?”
蘇斂回眸,沒立刻搭理他,神色凝重,李同芳沉聲對眾人道:“今日所見所聞一個字也不准傳出去,你們也都看見了,太醫院上下同氣連枝,無論誰惹上事,平攤下來誰都跑不了,所以都給我謹言慎行!”說完,他點著張奎,李韋和蘇斂道:“你們跟我過來。”
幾人走到倉庫里,李同芳放下門帘,靳貴還算給太醫院面子,沒把藥櫃給翻亂,只翻了曼陀羅的那一格,這太監也算是心細如髮了,當真一稱一稱的量,蘇斂撥了撥稱盤道:“昨天是多了半斤曼陀羅草,我覺得有些奇怪,就給摘出來了。”
“然後呢?”李同芳道。
“藏在其他地方容易被發現,燒了又有氣味兒,更不好遮掩。”蘇斂說:“我就跟羅漢葉子放一起了,反正曬乾了長得都差不多,能分辨出來的都是太醫院自己人,而且靳貴公公也不會吃飽了撐的把所有藥材都拿出來檢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她行雲流水的說完,登時叫周圍幾人刮目相看,李韋更是瞠目道:“你有兩下子啊,都不帶怕的。”
蘇斂皮笑肉不笑道:“你嘛還算有點良心,沒直接把我供出來,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對不對?”
李韋老臉通紅,他根本不敢抬頭看李同芳的表情,尷尬道:“我......”
“好了,你要懺悔自己回屋裡慢慢懺悔。”蘇斂道:“我覺得這事兒也太蹊蹺了。”
作者有話要說:國慶到明天結束。感覺沒過。
感謝傾城一笑的地雷!!
開個預收坑:要命沒有,要朕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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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李院判你覺得呢?”蘇斂一手捏著下巴道。
李同芳思忖良久, 顰眉道:“張奎, 錦嬪娘娘與焦嬪娘娘有什麼過節?”
張奎神經質的抬頭, 他似乎仍是心有餘悸,語無倫次道:“那天......錦嬪娘娘與焦嬪娘娘賞同一支花兒, 錦嬪娘娘嘲了焦嬪娘娘幾句, 說她生了個那麼大歲數的皇子還只是嬪位, 連封號都沒有,然後兩個人就大吵了一架, 錦嬪娘娘動了胎氣.......”
“這與你有什麼干係?”李韋忍不住插嘴道。
蘇斂對張奎道:“在我看來靳貴公公的意思已經是明擺著的了, 他一心想要坐實是錦嬪娘娘教唆你去害焦嬪娘娘這件事。”
張奎顫聲道:“那豈不是皇后娘娘要對我下手——”
“但是李院判, 我覺得十分奇怪, 如若從頭到尾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靳貴公公怎麼會這麼輕易就善罷甘休呢?他定然知道是我做了手腳, 死查下去肯定會露出馬腳來。”蘇斂道;“我對宮中人事不常知, 大致想了想,只覺得這個套太輕率了, 皇后娘娘如果是想針對錦嬪娘娘,這根鏈子薄弱,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錦嬪娘娘指使過張奎太醫,那錦嬪娘娘完全可以將張奎太醫一腳蹬開, 拒不承認二人之間有過交集, 比起寵妃,大家更不會去相信一個太醫的一面之詞。可如果說她是想針對張奎太醫本人,這麼大費周章的對付小小一屆太醫, 只因為你侍奉過錦嬪娘娘?這也說不過去啊。”
“也許,皇后娘娘就是針對張奎。”李韋說:“張奎幫錦嬪娘娘瞞了三個月的身孕,皇后娘娘覺得他離經叛道,所以想讓他滾蛋,換一個更聽話的。”
“皇后處置一個太醫,可以有各種正大光明的理由。”蘇斂道:“她真的沒必要這樣。”
李韋還想說什麼,李同芳卻插了進來道:“蘇斂說得在理。”
“那我怎麼辦!”張奎已經嚇得快厥過去了:“我被皇后娘娘視為眼中釘了,我要怎麼辦!我是不是活不了了!”
蘇斂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應該只是被人利用了,那個人發現你這個棋子撥一撥沒什麼用,應該就不會再用了。”
張奎額角青筋暴露:“.......那我會不會被殺了滅口!”
“這我就不知道了。”蘇斂攤手,轉頭問李韋:“你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