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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蘇斂關切而內疚的湊上去:“你沒事吧!”
“沒事。”對方眼疾手快的收攏摺扇,充滿戒備的抵住蘇斂的肩膀,一寸一寸把她推開。
蘇斂鍥而不捨的逆流而上道:“有事要說,千萬不要強撐。”
“你再靠這麼近就真有事了。”對方毫不留情的說:“站遠點。”
“哦。”蘇斂乖乖的退開,解放了那把可憐的扇子。對方打開摺扇,掩住半張臉道:“請問杏林堂可在此處?”
“就這裡。”蘇斂說,她剛想追問是不是瞧病的,想想現在的這副模樣實在是敗壞門風,還是不要作了,便轉身,又聽那倒霉鬼道:“你是杏林堂的大夫?”
“不是。”蘇斂面無表情的回答:“杏林堂的詹大夫刀工精湛,杏林堂的蘇大夫蕙質蘭心,怎麼會是我呢你這個人真逗,哈哈哈。”
她哈哈完就深藏功與名的走了。
澡堂張掌柜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給蘇斂專門開了一個隔間供她洗漱,蘇斂又借了掌柜的閨女的衣裳換洗。
“我明兒把衣裳洗了還你。”蘇斂一邊整袖口一邊說。
“不用還啦!”張掌柜的閨女拉著她的手親厚道:“你給我調好了月事我感激你還來不及,一套衣裳算什麼呀!”
路過盆栽鋪子,正碰上孫寡婦從裡頭搬了新花出來,笑盈盈道:“斂斂,我們香囊又多做了兩個,給你帶回去啊?”
蘇斂正愁身上味兒不散,一路都在左嗅右聞,聽到孫寡婦招呼喜上眉梢,上前道:“嬸兒,怎麼每次都多兩個呀!是不是小孫算數不好呀!”
“不,不是的!”那叫小孫的瘦弱少年從孫寡婦背後擠出頭,紅著耳根結巴道:“我,我做的,送,送給你的.......”
孫寡婦“噗嗤”笑出聲。
“你再這樣送我香囊我都要養成白拿的習慣了。”蘇斂笑道:“不過還是謝謝了,走了。”
“哎斂斂!”小孫急巴巴的叫:“我送你回去吧!”
“你幫你娘幹活兒吧,我用不著你送。”蘇斂墊著香囊揮手,沒看見小孫悵然若失的眼神,她盤算著:“兩個香囊,一個自己留著,一個給詹平,正好去去味。”
她身心愉悅的回到杏林堂,一開門,被外廳里擺著的一整盒雪花銀閃瞎了眼。
“斂斂!發大財了!!”詹平穿著一件舊圍裙舉著鍋勺從廚房裡跑出來,墊著腳尖在原地轉圈圈,大有翩翩起舞的架勢:“我已經讓小胖子去買燒雞燒鵝,咱們今天加餐!”
蘇斂挑眉:“這麼高興?契約都給朱家人按手印了嗎?跟他們說過注意事項了吧?別回頭上門鬧事。”
“按了按了,他們家人還感恩戴德呢!”詹平說:“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嘮叨。”
“我那是嘮叨嗎?”蘇斂說:“我那是生於安樂——等等,哪兒來這麼多銀子?”
詹平眉飛色舞道:“剛來了個俊俏的年輕人,鄭重的邀請我去瞧病,先付了一半的診金,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一半就這麼多!”
蘇斂木著臉,詹平渾然不覺,撲上來使勁晃她的肩:“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銀子!我想過了,先把杏林堂外面重新漆一下,再去購點——”
“是不是一個衣裳臭表情也很臭的公子?”蘇斂說。
“是。”
“看什麼病?”
“......忘問了。”
“......”蘇斂深吸一口氣,“蹭”的站了起來:“你傻啦!萬一是絕症,你前腳去他後腳見閻王,算誰的?”
“算......”
“那位公子身上的玉佩摘下來能把杏林堂連地皮一塊兒買了,非富即貴,萬一是官宦世家或是和皇室沾親帶故,你瞧不好病給你治罪,把你逐出周朝境內怎麼辦?”蘇斂說:“洋人本來在周朝就身份敏感,上次,上次碼頭上的那個絲綢商人你忘了嗎?分明是漢人先毀約,可就因為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三天內就攜家帶口的下西洋了,連根頭髮都沒留下。”
詹平翻目回想了一下,表示沒忘。
“那怎麼辦?”他有點慌了,茫然抓頭:“那我去看看那位公子走遠了沒,我退定金。”
“別去了,肯定走了。”蘇斂沒好氣。
詹平無助的跟著蘇斂鑽進廚房又鑽出來,很想說點什麼但又不敢說,正不知所措,忽聽門外傳來小胖子半粗的嗓音:“斂斂!今天我也心悅你!”
小胖子一路蹦一路跳,舞動雙臂,開心的像是要化蝶而去,畫面十分不能直視。
“我不心悅你你死心吧!”蘇斂一邊擺碗筷一邊頭也不抬的說。
“賴叔問我要你的生辰八字,我給了他他就多給了我兩對雞爪!”邵小胖美滋滋的邀功。
蘇斂動作一滯,額頭上隱約有青筋搏動,下一刻,她飛了一支筷子過去罵道:“我就值兩對兒雞爪?”
詹平撲上去揪邵小胖的耳朵,邵小胖頓悟:“他們打你主意啊斂斂!不可以!賴叔他兒子斤兩比我還敦實!斂斂你不能嫁給他!生出來的孩子會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