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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道:“那你可還想討些別的賞賜?”
顧盈道:“父皇這般問,那兒臣斗膽希望父皇能親自指點兒臣騎射,兒臣想一睹父皇馬上英姿。”
皇帝龍顏大悅,撫掌笑道:“盈兒必能成為允文允武的賢才,朕准了,明日朕便親臨捷蘭圍場,教你射箭!”
顧盈謝恩,此時皇后道:“陛下,那這青芒。。。。。。”
“賞給行渺吧。”皇帝擺擺手。
皇后頓時喜形於色:“臣妾替行渺恩謝陛下。”頓了頓,她望著那最後一個青芒,口中道:“行渺的兒子剛滿月,小兒想討個恩賜做彩頭。。。。。。”
皇帝置若罔聞,五指輪番敲擊桌案:“郎喜!”
“唉!”郎喜低眉順目進來道:“皇上您吩咐!”
“最近那個那個那個!”皇帝扶額不耐道:“無極殿裡那個誰!”
“七殿下。。。。。。”郎喜小聲道。
“沒事你提他名字!”皇帝怒道:”聽著朕心裡就堵!”
郎喜哆嗦道:“奴才有罪!”
皇帝揉著眉心說:“這個青芒,跟今天的午膳一起送到無極殿去,盯著他吃掉,聽見了嗎!”
郎喜連聲應著,屁滾尿流下去安排了。
皇后僵在原地,臉上尚未凋零的笑容極為滑稽。
阮妃帶著顧盈適時退出了養心殿。
途中,阮妃紅了眼眶:“盈兒,母妃對不住你,連個封賞之物也不能替你爭得。”
顧盈搖頭道:“母妃,您看皇后娘娘貪看的神色,她看中的東西,落在咱們頭上就不是封賞,而是罪過了。況且。”他微微笑道:“青芒有什麼好吃,孩兒更喜歡葡萄呢,咱們那兒葡萄可多呢!”
阮妃笑著摸了摸顧盈的頭。
忽然,她駐足道:“方才皇上是不是賞了青芒給你七弟?”
顧盈道:“是。”
阮妃道:“我記得從前七殿下有荔枝蘚?有一回皇上與霜妃共摘荔枝,擺了一桌荔枝筵,他發的厲害渾身都腫了。”
顧盈沉吟道:“母妃的意思是?”
“荔枝生於南國,青芒亦生於南國。”阮妃素手捏著下頜:“會不會。。。。。。”她搖頭道:“許是我杞人憂天,咱們先回宮吧。”
作者有話要說:手機碼字真是orz
顧歧:我爹連我什麼過敏都不知道。能活到現在真不容易。
皇帝:這就是你天天氣我的理由?
都看到這裡了不考慮收一個藏嘛!
☆、第十五章
顧歧暈在無極殿裡是被阮妃發現的,彼時顧歧渾身起疹,浮腫,呼吸困難,幸得阮妃與顧盈攜了太醫及時趕到,才保全了一條小命。
皇帝得知此事大驚,一問太醫才知是那恩賜的青芒出了問題,心中愧疚難當,立刻著意擬旨解了顧歧的禁足。
然而旨意尚未擬完,皇后便得到風聲,不緊不慢的帶著一碗羹湯去了養心殿,苦口婆心道:“皇上不可衝動行事啊!”
她也不知說了什麼,竟讓皇帝打消了赦免顧歧的念頭。
阮妃與顧盈二人守著顧歧,沒等來解禁旨意,卻等來了把顧歧送回無極殿的太監。
阮妃煞是吃驚,可定下心來細細一想,便猜到了七七八八,後她又從郎喜那兒得到了驗證。
“可憐的孩子。”阮妃感喟又無奈,她有些不敢往深遠了想,忍不住拉住顧盈:“盈兒與本宮尚能相互扶持,若一日本宮不在,怕是盈兒也會同七殿下一般,實在是唇亡齒寒。”
顧歧病的突然,治的不為人曉,被送回無極殿更是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這事宛若風過疏竹竹不留聲般被壓了下去。
顧盈於一日清晨悄然摸進無極殿,只見曦光中有淡淡的浮塵跳躍,宗祠牌位參差林立,了無人氣,唯高高的橫樑上掛下一條修長的腿,一下一下的踢著椽木。
素聞老七頑劣,卻不曾想別有一番意趣,顧盈仰頭道:“七弟,坐那麼高仔細摔著。”
顧歧前傾半身,低頭,在淡金色的晨光中與顧盈對視,一冷俊瀟灑一疏朗和煦,定定的看了片刻,顧歧道:“摔不著的。”
顧盈道:“我這樣同你說話,脖子酸得很。”
顧歧想了想,縱身跳下來,顧盈嚇了一跳,後退一步,顧歧自高處落地卻十分輕盈,緊裹著小腿的靴子與光潔的地石觸碰,發出悅耳的“啪嗒”一聲。
顧盈微微鬆了口氣,半是慶幸半是艷羨道:“七弟好身手。”眸光一掠,定格在顧歧手上,少年握著一把形狀獨特的刻刀,另一手握著一段腕臂粗細的木料。
“這是何物?”顧盈奇道,說完他便有些後悔,覺得太過唐突,在他懊惱之際,顧歧卻不甚在意道:“木雕。”
“木雕?”顧盈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凝眸追問道:“七弟竟還會這稀罕技藝。”
“以前學的。”顧歧低頭道:“可是學的不精,雕的不像,浪費木材罷了。”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口氣卻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惆悵,話音未落,抬手便要將那木材丟棄,揚起的一瞬間,顧盈看見了另一端鏤空下去的輪廓,金色的光滲透進來,慢慢的包住那纖毫畢現的眉眼,顧盈怔了怔脫口道:“你雕的是,霜妃娘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