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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延光聽不見腳步聲了,才放下公文,提起食盒準備去圓桌用膳,這一下子,就看見了蘇綠檀落下的披風。

    朝外看了一眼,雨好像下大了,這個時候,蘇綠檀應該已經走到榮安堂了吧。

    坐上桌,鍾延光很快地吃完了飯,回到書桌前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那件披風。

    夜雨還在繼續,已經有下大的趨勢,聚精會神的鐘延光似乎聽到了輕輕緩緩的腳步聲,他閉上眼揉揉耳朵,懷疑自己耳朵真的不好使了。

    然,鍾延光沒聽錯,有人敲門了。

    門外的身影裊娜纖細,不是蘇綠檀又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蘇綠檀:每天都在花式調戲我夫君。=w=

    第17章

    鍾延光沒等蘇綠檀敲門,就去開了門。

    蘇綠檀剛舉起手門就開了,她愣愣地看著門,道:“難道有什麼機關嗎?我一來就提醒你開門……”

    鍾延光退後一步讓她進來,道:“怎麼夜裡來了?”

    蘇綠檀走到椅子旁邊,拿起披風,道:“把這個忘了,過來取。”  

    鍾延光道:“明日來取也行。”

    蘇綠檀捏著披風笑道:“你是怕我淋雨生病了?”

    鍾延光坐在書桌前,一本正經道:“你到底還管著些內宅之事,總歸是不病的好。”

    蘇綠檀輕哼一聲,瞧著書桌上還沒被啟封的信,又伸手提了提已經變輕的食盒,道:“吃完了還沒看信呀?”

    鍾延光道:“一會兒看。”

    “那乾脆就現在看吧。”蘇綠檀嘟著嘴道。

    若不依了蘇綠檀,只怕她沒完沒了,鍾延光合上公文,把信拆開了,一目十行瀏覽完了,便塞了回去,抬頭道:“看完了,你回去吧。”

    蘇綠檀仰著下巴覷了一眼信上內容,道:“這麼快就看完了啊……”

    鍾延光道:“不過是些親戚之間慰問的話而已,難道要看一整夜?”

    蘇綠檀心裡痒痒的,眼珠子提溜轉,道:“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寫信回家了,我阿弟這個季節最容易病了,早就聽說方表妹才氣出眾……”  

    “你想看信?”鍾延光直言問道。

    蘇綠檀眨著眼解釋道:“也不是說想看信,就是想學一學嘛,我阿弟也是讀過書的人,我若把家書寫的太直白了些,豈不是叫他笑話?”

    鍾延光不禁失笑道:“這個不值得學。”

    蘇綠檀緊接著問:“夫君是說方表妹文采不好嗎?”

    鍾延光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他向來不輕易評判別人,方才一句,也是無心之言。他道:“不是這個意思……”

    蘇綠檀本來帶笑的臉,一下子就變了,她把披風搭在臂彎里,冷笑道:“嘁,那就是誇她端莊賢淑詩書滿腹了?這是方家寫來的信嗎?我怕是方表妹寫來的罷!”

    鍾延光冷著臉,道:“我已娶妻,方表妹未嫁,你胡說什麼?”

    蘇綠檀猶然記得新婚當日夜晚的時候,聽到趙氏偷偷跟身邊人說,方寶柔跟鍾延光青梅竹馬,他倆才是天生一對。

    蘇綠檀扭過頭,細聲道:“你還知道你已經娶妻了?別的女人寫給你的信,你還看什麼看?”  

    鍾延光扯著嘴角道:“不是你催著我看的嗎?”

    “我……”蘇綠檀支吾半天,道:“我不催你,你就不看了?”

    鍾延光語塞,蘇綠檀不催他,他還真不見得會看。

    蘇綠檀抱臂不悅道:“大老遠還來這一套,當我不存在了不是?”

    鍾延光黑著臉道:“別胡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當真只是親戚之間的關心之語。”

    蘇綠檀問道:“那我問你,信中可問及了太夫人和婆母?”

    鍾延光愣然片刻,點一點頭。

    蘇綠檀撇嘴道:“也問過你的身體狀況了?”

    鍾延光繼續點頭。

    蘇綠檀道:“可有問過表嫂——我的安好?”

    鍾延光薄唇成線,搖了搖頭。

    果然如此。  

    蘇綠檀甩個眼刀子過去,道:“誰都問了好,偏不問我,看來也沒有把我這個嫂子放在眼裡。不把我放在眼裡,就是不把你放在眼裡,不把你放在眼裡,就是沒把鍾家放在眼裡。也不知

    道她寫這封信的用意到底是為了什麼。”

    鍾延光皺著眉,這話乍然一聽有些道理,但回味起來,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輕嗅兩下,似乎聞到了什麼味道。

    蘇綠檀繼續抱怨道:“以前別的女人要給你東西,你從來都是瞧都不瞧一眼,便是大堂姐托丈夫送給你的東西,你都會提前問一問我的意思。”越說越委屈,她低下頭道:“你心裡……

    當真一點兒也沒有我了?”

    書房靜謐無聲,燭火燒得噼啪一聲,打破了異樣的氣氛。

    鍾延光把信遞到蘇綠檀面前,輕聲道:“想看就看,你若覺得不妥,回不回信,如何回信,你看著辦就是。到底你是定南侯府的正經夫人,內宅之事,也該你插手。”

    蘇綠檀登時綻笑,嬌聲道:“是你讓我看的,那我就看了,我可沒有偷看、強看啊!”  

    鍾延光坦然道:“本就是親戚之間普通的書信往來,你是侯府女主人,看一封信有什麼要緊的。”

    蘇綠檀把信打開,仔細閱讀。

    “姨母賜鑒:揖別尊顏,瞬經匝月。不瞻光霽,數月於茲。疏逖德輝,忽經一捻。睽違道範,荏苒數年。

    自六月聞兄獨入南夷,思及姨母孤身於家,無人侍奉,寢食難安。余日夜吃齋念佛,枕經書而眠,唯盼表兄平安,姨母心安。

    提心弔膽至八月既望,家父言南夷敗退,余喜不自勝。豈料不足一旬,即聞表兄遇險,家父神傷,幾欲昏厥,令余代筆慰問。

    已知表兄此劫兇險,寶柔甚為懸念,思親心切,恨不能飛至姨母膝下,盡心服侍。然,孝期未過,心已至而身不能來。寒暖不一,姨母與太夫人千萬珍重。不論表兄安險,請姨母務必傳

    書蘇州。

    願信達之日,表兄脫險。信女寶柔,肯以十年陽壽,換姨母獨子安康。

    因少飲少食,提筆無力,瘦影當窗,懷人倍切。萬千言語,盡在不言之中。

    敬頌頤安,盼即賜復。”  

    這封信字跡娟秀,也確實如信中所說,下筆無力,走筆輕浮。但信中字句懇切,閱者難不動容。

    便是蘇綠檀,也忍不住小聲道:“她倒是個重情重義的。”

    鍾延光想也不想就道:“表妹母親早逝,在我母親膝下養過幾年,自然情同母女。母親因我哀傷,她想盡孝也是人之常情。等表妹孝期過了,就給她找門好親事,也算是全了她們的母女

    情分。”

    蘇綠檀忍不住笑,“瘦影當窗,懷人倍切”乃思慕之語,可不適合用在長輩身上。連趙氏這個不大識字的,都知道這信里要表達的可不止是孝心而已。這呆子,難道就只看出了方寶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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