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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延光立刻接話道:“那就不按了。”
蘇綠檀卻沒有馬上出去,而是睜著一雙水靈靈的鹿眼,道:“夫君,你以前不是這樣安撫我的。”
鍾延光眼皮子跳的厲害,不知道想到什麼,紅了臉道:“以前我是怎麼……”
蘇綠檀俯身低頭,與鍾延光幾乎快要貼面,挨著他的鼻尖道:“你說呢?”
雖已嫁做人婦,蘇綠檀身上卻還有少女的芬芳,馨香清爽,鍾延光一貫不愛脂粉氣,卻對鼻翼間淡淡的異香一點兒也不排斥,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了動嘴皮子,輕輕地碰了上去。
蘇綠檀滿足一笑,她道:“我去看看早膳好了沒。”
沒有露餡。以前兩人為了讓太夫人羅氏相信二人真心相愛,會特地練習的一些“恩愛日常”,鍾延光的腦子雖然不記得了,身體卻記得。
躺在床上的鐘延光腦子裡一片空白,手指不自覺地緊握成拳,皺了皺眉,顫著抬臂,指腹在嘴唇上撫了撫。
作者有話要說:鍾延光:每天都在懷疑人生。
第3章
醒來的第一天上午,鍾延光是在恍惚中度過的。
趁用膳的時候,鍾延光觀察了院內的幾個面生的丫鬟,只見蘇綠檀幾個陪嫁來的丫鬟,對主子之間的親密之舉絲毫沒有感到意外。
可見蘇綠檀說的那些,大概可能應該或許……都是真的。
略吃了一些粥,鍾延光再一次陷入了困惑和茫然。
蘇綠檀觀察到了鍾延光臉上的疑惑,卻裝作什麼都沒看出來,盡心盡力地給他按摩了一個時辰,並且時不時幫他“回憶”一下,夫妻二人的甜蜜時光。
蘇綠檀一面兒按著鍾延光的小腿,一面兒道:“以前咱們陪太夫人去寶雲寺後山的時候,我走的腿酸了,你也是這麼給我按摩的,後來下山也是你背著我下山的。”
鍾延光默默地聽著,皺了皺眉頭,仍舊對蘇綠檀所說的話表示懷疑。
兩年前秋獵的時候,皇帝最小的女兒七公主跟著鍾延光入林深處打獵,不甚扭了腳踝,須得及時正骨,鍾延光不僅因為男女大防看都沒有看一眼她的傷勢,甚至拒絕同乘以便於快馬加鞭
回營帳的提議,硬是一人一匹馬騎回了營帳。
事後鍾延光遭受了七公主一母同胞的哥哥,三皇子的白眼,也被皇帝委婉批評了一番,卻仍舊凜然冷聲道:“男女授受不親。”把皇后都氣的夠嗆。
所以鍾延光絕不相信,自己會在人前與一個女子那般親昵,即便是他的妻子,也沒可能。
夫妻兩個待在床上,蘇綠檀絮絮叨叨說了許多事兒,每說完一件,都要俯身湊近鍾延光目帶哀怨地問一句:“你一點兒也不記得了?”
鍾延光的臉色越來越黑,難以置信當中又帶著一絲絲愧疚……倘或這女子真是他當初自己要娶回來的,如今他這般待她,也算是辜負了。
蘇綠檀捕捉住這一丁點的內疚之色,抹了抹發紅的眼睛,低首半垂眸,自我安慰道:“不記得也沒關係,只要夫君平安醒來,以前的那些事兒,以後也還會再發生的。”
鍾延光想脫口而的“不會再發生”五個字,因扭頭看見蘇綠檀惹人憐愛的表情,硬生生給咽回去了。
左右已經這樣了,動也不能動,鍾延光決定等到身體恢復了,再來好好理一理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
蘇綠檀雙手輕輕柔柔地在鍾延光身上遊走,她也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慢慢放鬆,對她的觸摸不再那麼的抗拒。
秋陽杲杲,微暖的光從花窗里照進來,打在嫣紅的帳子上,鎏金鉤也熠熠泛光。內室寂靜無聲,次間裡丫鬟的腳步聲,打斷了這一片寧靜。
夏蟬挑簾進屋,眉間一抹急色,稟道:“侯爺,夫人,老夫人要來了。”
蘇綠檀的雙手明顯一滯,抬頭望過去道:“知道了,就說侯爺一會兒就穿好衣裳了。”
夏蟬眉頭一動,低頭退了出去。
榮安堂的下人都知道,趙氏一向對太夫人羅氏挑的媳婦蘇綠檀多有不滿,挑剔苛刻,又做了多年寡婦,兒子就是命根子,性子急急莽莽的,如何等得到鍾延光穿好衣裳再讓她進來。
按摩停止,舒適的感覺頓時從鍾延光身上撤走,他睜開眼,下意識朝蘇綠檀投了個詢問的眼神過去。
看見蘇綠檀趿拉著鞋子下床,鍾延光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躺好。
走到紫檀貼皮雕瑞獸花卉頂箱立櫃前,蘇綠檀找了一件鐘延光之前常穿的藍色束腰長袍衣裳,拿到他跟前,道:“一會兒婆母就要來了。你從前喜歡穿這件,我給你換上。”
鍾延光沒有拒絕,除了趙氏,肯定還會有其他的人要來探望他,總是穿著裡衣,也不便見人。他微微伸了伸胳膊,蘇綠檀便坐在床沿上,替他把裡衣解開。
蘇綠檀動作很慢,也很輕柔,指腹時而不經意地划過鍾延光的肌膚,撓的他偶爾有些發顫。
蘇綠檀見鍾延光不時抖動雙肩,很不習慣她這般親密的觸碰,便道:“又不是沒給你穿過衣服,鴛鴦戲水的事兒,你也忘了?”
“鴛、鴛鴦……戲水?”鍾延光嘴角抿成一條線,眼神複雜,不知道蘇綠檀口裡的鴛鴦戲水,究竟是不是他理解的樣子。
蘇綠檀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對啊,剛嫁給你的時候還是剛開春的時候,天兒還冷著,我說府中沐浴不比從前在金陵溫泉里舒服,你就帶我去郊外莊子上泡溫泉了,那時候只有我們
兩個人……”
“別說了!”鍾延光無情地打斷了蘇綠檀的話,後面的話,不消她說下去,他也知道不堪入耳。
蘇綠檀死死咬唇,憋的眼睛都紅了……才沒笑出來。
鴛鴦戲水當然是她胡說,兩人在外裝恩愛給羅氏和趙氏看就行了,在內便保持距離,鍾延光自然不會讓蘇綠檀近他身,莫說替他寬衣,她碰過的杯子,他都不會再用了。而那次泡溫泉,
也不過是鍾延光因故要外出,順便帶上她,做戲給家中長輩看,起個讓新婦在府中立威的作用而已。
鍾延光瞥了蘇綠檀一眼,以為她要哭了,有些慌亂地挪開視線。
忽然胸口襲來一片涼意,鍾延光見蘇綠檀已經默默地替他把衣服解開了,準備給他穿上便服,他乖乖地配合。
蘇綠檀一人究竟是力氣小了些,抬不起鍾延光的身體,衣服也就沒法從他背後穿過去,眼下他整塊結實的胸膛都暴露在空氣里,原本溫熱的皮膚,也都泛著絲絲涼意。
正在此時,次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帘子被人猛然掀開,身著華服,形容憔悴的趙氏紅著眼睛闖進來了,一見床上情形,破口斥罵道:“蘇綠檀你這沒良心的!你要凍死我兒啊!他還病
著你知不知道!”
蘇綠檀見狀,張開手臂,一把抱住鍾延光,整個人都撲在他身上,用自己嬌軟的身軀,把他裸露的肌膚遮的嚴嚴實實的,瞪著趙氏道:“婆母,侯爺尚未穿戴齊整,您就這樣闖進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