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又可以揚揚文名,可謂一舉多得。?
領頭的學子算是沈瓊愛徒,家裡和書辦沾些親族關係,一番操作,竟是將縣衙的書辦也請來了。?
書辦一職,連正式的官職都算不上,可好歹是一地之官的親近之人。?
莫說他們這些還未下場的學子,就連舉人出身的沈瓊也得給幾分顏面。?
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人人明白,更別說沈瓊這個偽君子了。?
因而,等這消息傳到覃九寒耳中時,早已從學子自娛自樂的消遣,變為一個盛大的詩會了。?
沈瓊牽頭,邀了浮山縣為數不多的幾位舉人,其餘秀才若干,便大肆操辦起來。?
覃九寒只一笑而過,烈火烹油,自尋死路,縣裡頭有縣學,縣衙也有主簿,如何就輪到沈瓊一個舉人牽頭了??
沈瓊不過一個舉人,沈家也是中舉之後才改換門庭,要說底蘊,在浮山縣,卻是排不上號的。?
若是小打小鬧也罷了,在主簿那也不扎眼。可要把全縣的舉人都邀來,就有些過了,不只是扎眼,可以讓人紅眼了。?
蠢貨。覃九寒嗤笑。
沈瓊此時還不知道自個兒在學生眼中成了蠢貨,正信心滿滿要把詩會做成整個浮山縣的盛事。?
若是辦的好,能有幾句美言入得縣丞之耳,那可算攀上青雲梯了。?
沈瓊不由嘿嘿一笑,被一旁乖乖喝紅豆粥的蓁蓁看個正著。?
沈蓁蓁眨眨圓圓杏眼,伸手去扯沈瓊袖子,小聲喊,“爹爹?”?
沈瓊側首,看了看女兒柔美可愛的眉眼,忽然正色道,“這幾日,顧家那小子沒來尋你吧?”?
沈蓁蓁乖乖搖頭,“百果說表哥忙著背書呢。”?
沈瓊裝模作樣點頭微笑,“不錯,不錯,讀書明理方是正事。你吃完了便先回房吧,女兒家多做些繡活。”?
沈蓁蓁傻乎乎低頭看看沒喝幾口的紅豆粥,又看看爹爹,乖乖起身回房去了。?
待她一走,瀋陽便道,“爹,難不成真讓妹妹嫁那莽夫?您可別忘了,江兄那還等著我回信。”?
已逝的沈夫人清楚丈夫的為人,生怕子肖其父,等瀋陽到了開蒙的年紀,便狠心把人送到錦州府求學。?
但大抵是歹竹出不了好筍,沈夫人在世的時候還算勤勉,等沈夫人一去,瀋陽便連賣妹子的心思都有了。?
江廬是瀋陽於錦州府認識的紈絝,同瀋陽這種假紈絝不同,人家是真紈絝,家裡還無正妻,通房已經一打了,更別提外頭的鶯鶯燕燕了。?
那一日,瀋陽無意中談起家有一妹,性子乖巧,素日喜針線琴畫。
恰巧被一同飲酒的江廬聽進了心裡,他生性風流,最厭惡別人的管束。?
偏偏他家老夫人成天想著給他娶個媳婦,盼著能早日抱孫子。?
江家是大戶,他又是江家正經的少爺,他的正妻之位,盯上的人不少,大多是同江家有姻親關係的人家。?
江廬是個紈絝,卻也不是蠢貨,那些個和江家有瓜葛的嫁進來,他可不得禮讓三分。?
縱是家裡老爺子,都要讓那些人家幾分,免得被說不講人情,更何況,他一個做孫子的。?
到那時,就成了真孫子了,被妻子管得成了孫子。?
抱著這樣的小九九,江廬愣是哄著老太太給回絕了,只說自己心裡頭有人了,非卿不娶。?
心裡頭有人是不假,可惜不是一個,是一群,鳳香樓的、柳煙臺的,哪一個都是他的心上人,哪一個也不敢往家裡帶。?
江廬這邊正苦惱著給自己找一個家世不顯、又哄得了自家老祖宗的“心上人”,那頭就有人剛要瞌睡就送枕頭了。?
江廬一拍腦門,同窗的妹妹,舉人家的姑娘,家世雖一般但算得上清白,還能編出個一見鍾情的橋段,既圓了謊,又解決了燃眉之急。?
至於性子軟,善繡活,這不是老夫人最喜歡的嘛!?
江廬也不裝模作樣扯謊,直截了當同瀋陽商量。?
你家妹子我聽著蠻不錯的,剛好兄弟我家裡頭老夫人逼著成親。?
我雖然紈絝了點,但也肯定不會虧待你妹子的,嫁進來就做正頭娘子,我房裡的事統統由她管。?
瀋陽一想。?
這親事不錯呀,江家是錦州府大戶,江兄為人除了風流,也沒其他毛病了。?
兩人一拍即合,這便由瀋陽回來做說客了。
第3章 (捉)
提及親事,就不得不提沈瓊的夫人傅書儀。?
沈夫人懷著沈蓁蓁的時候,胞妹傅書靈有一子,取名顧長衛,方五歲的年紀卻十分懂事。?
一日,兩人不知為何提到娃娃親一事,想著若是能親上加親,再好不過。?
不過,也是一時笑談,兩人均未深思。?
等沈夫人產子時,胞妹前來探望,見襁褓中的嬰兒可人模樣,又想自家長姐為人處事,一時竟覺得再找不出比這小小嬰孩更合適的兒媳婦了。?
當下便解了腰間玉佩遞過去,道,“大姐,你看你生了個閨女,可見老天爺也同意這娃娃親。要不怎麼不生成個男娃兒呢?”?
見早已嫁人生子的妹妹舍下臉皮,扮作小時候模樣,對著她這長姐撒嬌,沈夫人也被逗笑了。?
她伸手去接下那綴著絡子的玉佩,含笑道,“這玉佩我先收下,可我就這麼一個姐兒,長衛若是不成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