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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他的鼓勵,覃三壽撓撓頭,“我聽阿弟的意思,仿佛是要從村里人手裡收果子,拉著大傢伙兒一塊掙錢。咱鄉里鄉親的,都是鄰居親戚,我也樂意和鄉親合作。只是,一來,拉著全村做生意是大事,我們得和村長提前打好招呼。二來,我和麗娘都沒做過生意,我想著,要不先用自家去年漬的杏子試試水,若是賣得動,那我們再和鄉親們商量,也省得鄉親們白高興一場。”
覃九寒對兄嫂二人的表現很滿意,覃三壽雖然老實但做事謹慎,還懂得循序漸進的老道理,不是那種異想天開之人;而李麗娘則腦子比較靈活,又有女子天生的細心,能想到一些常人想不到的地方。
他們夫妻二人搭配起來,不一定能做成大生意,但一定也不會差。
他打的主意就是讓覃三壽夫妻倆自己打拼,所以他只開了個頭,後頭就不再多說了。
這一夜,是普通的一夜,又是讓覃三壽夫妻無眠的一夜。並非是焦慮和害怕,而是對未來的嚮往和期待。
黑暗中,覃三壽忽然小聲和妻子傾訴,“誒,麗娘,我咋覺得阿弟成了家裡拿主意的人了?你看阿弟今日說做生意的時候,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咱都插不上嘴,就顧得上點頭了。”還有點失落呢,阿弟以前雖然也很有主意,但也還是個小孩,總感覺他過了年一下子長大了。
李麗娘懶得搭理丈夫的小情緒,隨口敷衍了一句,“嗯嗯,我覺得小叔子拿主意比你好,小叔子是讀書人,見識多,都是骨肉血親的,難不成小叔子會害我們啊?”
覃三壽憨厚一笑,“嘿嘿,對,我阿弟就是厲害。”這麼有本事的人,是我阿弟,親阿弟。( ?° ?? ?°)?棠( ?° ??·??·???????????? ?°)?芯( ?° ?? ?°)?最( ?° ?? ?°)?帥(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丈夫本來就是個弟弟無腦吹,開口閉口都是“我阿弟如何如何”,李麗娘聽聽便隨他去了,閉眼沉沉入睡。
天色微明,雞剛叫了一回,覃三壽夫妻二人便起身了。
覃三壽忙著把廚房內的酒罈子往外搬,李麗娘則是拎了一筐子的草編小籃。李麗娘阿爹是做手藝活的,她還沒出嫁的時候,便成日跟著阿爹編些雅致的小籃子,到了覃家,這手藝也沒拋下。
在草編小籃里攤上幾片刷洗乾淨的枇杷葉,用筷子從酒罈里撈了杏子李子梅子,瀝乾後,一個個放進了小籃里,最後將草籃敞口處收口。圓鼓鼓的漬果子鼓鼓囊囊填滿整個草籃,給人一種頗有雅趣的觀感,讓人忍不住想嘗嘗那酸甜爽口的果子。
在背簍上蓋了一層棉布防塵,覃三壽便背著背簍準備去渡口了。
接下來的大半日,覃九寒便發現嫂子心不在焉,時不時往門口張望,就連朝食都做糊了。
日頭緩緩爬上山坡,覃九寒在屋內翻看著書,忽然聽得門外一陣雞啼狗叫,熟悉的大嗓門響徹整個農家小院。
“麗娘,阿弟,你們快出來!”
來人語氣喜悅,正是清晨出門售賣漬果的覃三壽。
李麗娘急匆匆跑了出去,覃九寒也悠悠起身,兩人出了門,就見覃三壽滿臉喜悅賣關子。
“你們猜怎麼著?”
觀他表情,便知道生意必定不錯,但李麗娘還是提心弔膽的,推了他一把,“你快說啊!賣什麼關子!”
“都賣光了,我這一趟,足足掙了兩百文銅錢呢!”說著,把背簍里抱著的一包銀錢拿了出來,在手裡顛了顛。
大半壇果子,杏子梅子李子都是自家樹上摘的,只花了些調料錢,草籃子也是自家編的,攏共不要三十個大錢,一早上的純利潤,便足足一百七十文。
夫妻二人皆是興奮不已。
第7章 (捉)
李麗娘坐在床上數著袋子裡的銅板,一邊飛快算著帳,“去年咱家杏樹和梅子樹掛的果多,我全給漬了,攏共五罈子。還有我大哥給送了一袋子的海棠果,我也給漬了,不多,就半罈子。三五日總是夠賣的,一天三百文,就能賺一兩半了。”
覃三壽摸摸後腦勺,憨憨道,“村長說,過幾日大伙兒在祠堂聚聚。到時候,我想和鄉親商量商量,從他們手裡收果子。”
李麗娘眉眼彎彎,仰著頭看著高大憨厚的丈夫,爽快道,“成啊,家裡的事,你自個兒心裡有成算就行。”
李麗娘心裡頭敞亮著,她嫁到凌西村,那就是凌西村的人。
甭管心裡怎麼想,那都得把村里人放在娘家人前頭。倒不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就不顧娘家了,而是單打獨鬥做生意是很難的。
哪怕他們家有個讀書人,真的遇上事,那也不頂用。
全村人擰成一根繩,有力氣往一處使,誰也不落下誰。只有凌西村好了,覃家才能好;覃家好了,她才能拉娘家一把。
況且,凌西村的鄉親們大部分心性淳樸,村長又德高望重,若要合夥做生意,是再好不過的了。
李麗娘將銅板鎖進箱篋,把鑰匙貼身放好,便推著覃三壽出去,“去吧,不是要商量合夥做生意的事嗎?我晚上煮些好菜,溫點酒,你請村長來咱家,晚上邊吃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