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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說,楊嬤嬤不免有些失望,但也沒蠢得埋怨主子,只是再三保證,自己會把玉泉當做親生女兒對待,還請蓁蓁多替她說著好話。
蓁蓁自然應下,然後就叫玉腰去把玉泉請過來。
玉泉急匆匆過來,進門便盈盈一拜,“夫人喚奴婢來有什麼吩咐?”
蓁蓁掩嘴一笑,俏皮道,“難不成玉腰沒偷偷同你透些底?”
玉腰登時立刻繃不住了,臉紅成熟透了的櫻桃,小聲道,“姑娘別調侃奴婢了。”
姑娘這個稱呼,還是蓁蓁未成婚前,玉腰和玉泉喊她的,一喊喊了十幾年,此時再提起來,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蓁蓁收起笑意,正色道,“玉泉,楊嬤嬤來替楊輝求娶你,這件事,你自己好好斟酌斟酌。別考慮其他,也不用想我會不會難做,你只管問問你自己的心,嫁或不嫁,決定權都在你手裡。我希望你和玉腰都能覓得如意郎君,而不是隨隨便便尋個人嫁了。這樣的事,就算你肯,我都不捨得你遭這個罪。”
她這般推心置腹,玉泉眼中一熱,差點直接留下淚來,忙拿袖子去擦淚,然後應下,“是,奴婢會好好考慮的。”
第86章 ...
玉泉回房後, 頗有些不大自在,偏偏玉腰還上來取笑她,道, “咱姑娘可是替你尋了個如意郎君?”
玉泉年歲比玉腰大些, 向來是姐姐一般的, 被這般打趣,面上有些掛不住,又到底是女孩兒,總是臉皮薄些,便有些惱了, “你別胡說了。還有, 別總是姑娘姑娘的, 咱們姑娘現在是覃夫人了。”
玉腰笑嘻嘻湊上來, 撒著嬌和玉泉坐在床上,大腿貼著大腿,模樣很是親昵,挽著她的胳膊道, “知道了知道了, 玉泉姐姐。不過,說真的, 楊輝人還不錯, 上回還救了你,這也算是一樁好姻緣了不是?”
說起楊輝,玉泉略有些不自在, 朝玉腰擺擺手,敷衍道,“你別說了,我自己心裡有數。”
她這般說,玉腰也只好作罷了。
到了夜裡,覃九寒回屋,便瞧見自家娘子托腮沉思,暈黃的燭光灑在她細膩白皙的側臉上,以往那種純真甜美的氣質被削弱了幾分,但給人一種居家的溫馨之感。
他心裡驀地一軟,好似被酸酸的梅子湯浸泡了一般,說不上來的酸軟,又帶著點微微的甜。
他踏入房內,腳下步子有些急促,行至妻子身後,然後從袖中掏出個精緻的木盒子擱在桌上,輕聲問,“怎麼了?可是有人惹你不高興了?”
蓁蓁回神,臉上便情不自禁笑了起來,又瞧見覃九寒眉間的嚴肅,趕忙搖頭,“沒有啊。”然後,又看到桌上的木盒子,驚喜道,“這是什麼?”
覃九寒沒追問,料想覃府也沒人敢惹他的妻子,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就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打開看看便知道了。”
蓁蓁抿唇一笑,打開那盒子,柔軟的黃布包裹著精緻的鐲子,白玉的鐲子,料子倒不是多稀奇,真正難得的是上頭的蓮花,不是外力雕刻而成,而是鐲子本身自帶的底色,青色的蓮花朵朵,水色蕩漾。
她瞧著很喜歡,愛不釋手,立刻便帶到手腕上了,一直到夜裡,都不捨得摘下。
覃九寒見她難得像嬌寵的女孩兒一樣任性一回,也樂意縱著她,拂了拂手便吩咐玉腰退下去。
玉腰伺候時間長了,但也還是很怵覃九寒,不敢再說什麼,徑直退了下去。
蓁蓁彎著眼睛笑,眼睛裡亮亮的,側躺在床榻上,黑軟的長髮散落在被褥之上,整個人都嬌軟得像一隻波斯貓,毛髮軟軟的,脾氣也軟軟的。
待覃九寒躺下後,蓁蓁忽然道,“相公,你覺得楊輝這人怎麼樣?”
“楊輝?怎麼問起他來了?人還算機靈,但性子有些急躁,成大事難,做些小事倒是可以的。”覃九寒用人向來是人盡其才,對手下人的能力和秉性也知悉詳細,說起來也是一針見血。
蓁蓁便把今日楊嬤嬤來求娶玉泉的事說了,她瞧著很是苦惱,覃九寒卻不樂意她為這些東西操心,直言淡淡道,“嫁娶的事情,你也無需操心那麼多。哄媳婦是要靠自己的,哄不到手,那就怪他自己沒本事。”
他這般說,蓁蓁也覺得有道理,便按下了別的心思,打算靜觀其變再說。這種事情,正如她之前所說的,全看玉泉自己,她能做的,就是在玉泉出嫁時,給玉泉撐腰,保證婚後婆家人不敢輕易欺負玉泉罷了。
其它的,也只能看她自己了。
玉泉的事,暫且按下不說。
又過了幾日,錢夫人又來了府上,這一回不光是自己來的,還帶了個如花似玉的小侄女,生得頗為貌美,一雙水靈靈的桃花眼,端的是嫵媚多情。
錢棕是主簿,算是縣令的左右手之一,他的夫人來了,蓁蓁自然要親自去見一見。
錢夫人倒也有幾分自知之明,她曉得自己不會說話,又怕得罪人,所以乾脆替自己找了個嘴甜的伴,這人就是錢棕如花似玉的侄女錢蓮兒。
錢蓮兒模樣生得好,嘴也甜得很,場面話說得極好聽。蓁蓁倒不討厭她,雖然也不大喜歡,但待她也沒什麼偏見,也就按慣例接待了她。
眾人在後廳里作罷。錢蓮兒悄悄打量起面前這位年少的縣令夫人,只見面前這位小夫人,模樣生得極好,五官眉眼處處都十分精緻。她自己從小就生得好,故而也心氣高些,被人誇讚多了,也有些飄飄然,對自己的容貌很是自信。但看到面前這位夫人,卻是不得不承認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