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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他這個相公,也就只能當回“馬後炮”,把惹事的人教訓一頓,但比起親自哄得媳婦喜笑顏開,自然是比不得這般有成就感的。
覃九寒也不急,先把燭台放到蓁蓁身邊,讓她刺繡時眼睛舒服些,才逕自回了裡屋換衣裳。
等他出來的時候,果真見到,方才還旁若無人刺繡的蓁蓁,居然捻著根針,面上露出了十分糾結的表情。
有點氣,又有點愧疚,好幾種想法,都一覽無餘顯露在臉上,看得覃九寒差點笑出聲來。
自然,他是不敢的,真要笑出聲來了,那他今日便老老實實去睡書房吧。
覃九寒斂了笑意,一本正經走到蓁蓁跟前,坐下,話家常似的問道,“在繡什麼啊?又給勛哥兒做鞋面呢?”
蓁蓁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還在生氣,下意識便道,“勛哥兒長身子的時候,費鞋得很。”
這就是老夫老妻不好的地方了,太過熟悉對方,太過熟悉雙方的日常,只要一句話,便能滔滔不絕聊上許久。
蓁蓁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原本還在生氣,這會兒竟然一下子氣不起來了,本來麼,她是打算不同相公說話的。現在話也說了,總不好忽然又成了被鋸了嘴的葫蘆,悶不吭聲了。
蓁蓁暗罵自己不爭氣,忍了片刻,還是忍不下去了,丟臉便丟臉吧。
她一把丟下繡到一半的鞋面,兩手握拳,挺起胸脯,自認為十分“氣勢洶洶”地質問道。
“你處理了武丁壽的事情,為何讓楊嬤嬤瞞著我!”
覃九寒一愣,立刻露出討饒的神色,也不辯駁,一口認罪,“我錯了。”
蓁蓁一口氣還沒上來,便又被覃九寒一句話堵的嚴嚴實實,非但沒有半分解氣,反而更加氣不順了。
“我都還沒說完,你做什麼急著認錯!分明就是敷衍了事!”
覃九寒忙不迭道,“我什麼時候敷衍過你了。武丁壽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不過是後來忘了同你說了,並非有意瞞你的。”
蓁蓁自然沒有那麼好被忽悠,轉而道,“真是看上我們勛哥兒的人家?那你把那人家同我說說,我去看看。若是個好的,……”
“不准。”覃九寒說的好像確有其事一樣,嚴肅得很,道,“這般沒皮沒臉的人家,怎麼會是個好的。勛哥兒日後的媳婦兒,咱們要好好相看,可不能這般行事。”
被相公教育了一波的蓁蓁,只覺得頭疼,她方才自然是不信這武丁壽的說辭的,但現在看相公若無其事的樣子,便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疑神疑鬼了。
蘇州比青州府,並不是那般危機四伏,或許只是她想多了?
蓁蓁想了片刻,忽然便開口,“那我明日去赴蘇州知府夫人的宴了。”
覃九寒不動聲色,淡笑應下,“自然允你的,難不成我把你關在家裡不成?”
蓁蓁不信,追問,“真讓我去啊?”
“你若不想去,那也是隨你的。”覃九寒表現的很自然,似乎她要去的知府家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地兒。
“那我明日就去。”
“好好好,都由你。”
第166章 ...
次日清晨, 蓁蓁起了個大早,梳妝打扮了許久,便領著玉腰和玉滿要去赴宴。
臨走前, 還特意朝今日正好休沐的覃九寒看了一眼, 叫他還不慌不忙地看著書, 便強調道,“我去赴宴了。”
覃九寒被她弄得有點無奈了,好笑地看了一眼明明這麼明顯試探卻還以為自己很隱蔽的蓁蓁,無奈應道,“嗯, 你放心去, 別玩太久了, 到時候我來接你。”
蓁蓁又仔仔細細把他的表情看了一遍, 確定他這話是真心實意的,才轉身領著玉腰和玉滿走了。
目送夫人走遠,楊輝又立著等了一會兒,他可不比丫鬟那般方便, 能隨意進出主子的廂房, 向來都是老老實實在門口候著的。
就這樣,他還不敢四處亂看, 低頭斂目的。
片刻後, 覃九寒從廂房出來,看著是要往書房去了,楊輝連忙跟上。
到了書房, 覃九寒便又琢磨起公事來了。
在外人看來,這位打青州府來的江南總督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樣貌也差不到哪裡去,想必投懷送抱的美人多的很,哪怕是在外頭裝出一副正人君子坐懷不亂的假道學模樣,但私下必沒有那般清白。
但楊輝忍不住要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了,他家大人還真是那種私生活清清白白的類型,別說府里丫鬟怕他的冷臉不敢爬牆,哪怕有膽子大的怕了,他也能給你一腳踹下來。
什麼憐香惜玉,那都是不存在的。他就沒見過能同他家大人說上超過五句話的,當然,夫人自然是除外的。
瞧瞧,瞧瞧,夫人這前腳才走,後腳大人就來辦公了,放別人家裡,那是男的外頭花天酒地,女人家在後院裡苦苦等著,放他們家,那就顛了個倒。
楊輝在那邊腹誹著,覃九寒似有所察一般,抬頭瞥了他一眼,正好瞧見他又憤憤又同情的神色,奇奇怪怪的。
“想什麼呢?”
楊輝被嚇了一跳,他也就是肚子裡自己跟自己說道說道,連進了自家媳婦被窩都不敢多嘴的,再謹慎不過的性子,膽小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