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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凍傻的魚兒傻乎乎湊到冰窟窿處,魚嘴一張一合呼吸著。
紅豆眼疾爪快,一爪子伸進水裡,勾著一條大魚往冰面一甩,蒙圈的魚兒就傻乎乎在冰面上無力撲騰了。
比凌西村眾人快一步逮到一條大魚,紅豆小爺很是傲嬌得揚起貓腦袋,朝不遠處的主人喵喵叫,似乎是在說,給你吃噠。
簡直霸氣側漏。
沈蓁蓁歡喜蹲下身,笑盈盈掏出帕子給紅豆擦乾爪子,毫不猶豫夸它,“紅豆最棒了,我最最喜歡紅豆了。”
恰好聽個正著的覃九寒手一頓,隨後開口,“就按剛剛商量的,開始吧。”
“誒……好,”覃大順一愣,不是剛剛商量麼,怎麼一下子這麼急?
商量好了怎麼撈,撈起來就很順利了,一個時辰不到的功夫,肥美的鮮魚已經裝滿了村民們帶來的筐子,滿載而歸。
覃大順把魚分好,每家每戶分十五尾,孤兒寡母的,或是家中艱難的,多分十尾。
分好魚,眾人就要各回各家了。
黃執恰好要去覃家附近送藥,乾脆同覃九寒和蓁蓁兩人一道走。
雪天的泥地濕滑,蓁蓁雖然穿著厚底的毛絨短靴,但走起路來一滑一滑的,泥點子很快滲進短靴里,凍的她直跺腳。
“上來。”覃九寒往前走了幾步,停在蓁蓁面前,微微彎腰,朝她吩咐。
蓁蓁本來就性子嬌,又怕冷又怕累,不用自己走路恰好合了她的心意,趴到男人背上,乖乖環著男人的脖子,臉上笑盈盈的。
覃九寒聽見背後傳來的輕笑聲,仿佛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有些哭笑不得。
原以為鞋子濕了,小姑娘這麼怕冷,怎麼也要耍耍小性子的,結果倒好,仿佛忘了方才拽她出門的是誰了,笑嘻嘻的仿佛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一般。
真的是很不記仇,很好哄了。
覃九寒默默想,若是日後有個這樣性子的女兒,可得看好了,萬萬不能被那些臭小子甜言蜜語哄騙去了。
背上一聲小小的噴嚏打斷了他的思緒,一回神,覃九寒失笑,女兒還沒影,背上這個才是現在要操心的“嬌嬌女兒”。
腳下腳步便不由自主加快。
黃執見兩人這般親密無間,不由得一愣,隨後一笑,“覃二郎對妹妹真好。”隨後轉對沈蓁蓁道,“等會兒我配幾副驅寒的藥,沈姑娘回家記得熬了吃。”
覃九寒沒等蓁蓁接話,便接過話茬,代為表達謝意,“這倒是極好,小丫頭嬌得很,又是怕冷又是怕熱的,難伺候得緊。”
聽他這麼吐槽自己,沈蓁蓁鼓鼓腮幫子,手指戳戳覃九寒的背,氣呼呼的,“明明是我和麗娘姐姐伺候你才是!”
覃九寒聽了直挑眉,反問,“嫂子不在家時,是誰把家中弄得一團糟,最後還得我來收拾?”
一說到這個,蓁蓁便有些心虛了,過了片刻,才軟軟糯糯的,帶著小小的鼻音,撒嬌的意味很明顯了,“……我給你做過荷包呀……”
“嗯?”覃九寒嘴角噙笑,繼續逗弄她,“我怎的記得,那荷包是我花錢買的?當時荷包都被你掏空了。”
沈蓁蓁更心虛了,半晌才又小小聲說,“那我再給你做一個嘛。”然後,又補了一句,“這回不收你銀子!”
覃九寒笑意更深,偏還裝作一副勉勉強強的樣子,“那好吧,只是荷包便算了,上次那荷包還能用。你給做雙鞋吧。”
沈蓁蓁小小“啊呀”一聲,“好啦,給你做,以後不許再提那件事了。”
因為誤把荷包賣給覃九寒,她可被麗娘姐姐取笑了許久,一提起來,她便要臉紅。
覃九寒目的得逞,覺得不能把人欺負狠了,便又很好說話了,“好,以後不提了。”
兩人雖然一路說笑,但覃九寒並沒怠慢同行的黃執,反而時不時和他談天。
一直到了覃家,黃執往送藥那戶人家走,三人才算是分了手。
給大娘送完藥,黃執往回走,老遠便望見一個身影,胖胖的,穿的有幾分臃腫。
待他走近了一看,是顧宇阿娘。
他剛想打招呼,就見顧大娘仿佛見了鬼一般,看也不看他,慌慌忙忙跑開了。
黃執沒做多想,便揣著藥箱往回走。
進了家門,黃伯急急忙忙上來迎,替他拍落肩頭的雪,兩人一道進了暖烘烘的屋子。
黃執凍得嘴唇發紫,捧著熱茶飲了一口,袖子一抬,便露出腋下一個破洞,白色的裡衣若隱若現的,看著很有些尷尬。
黃伯暗暗嘆了口氣,讓兒子把衣裳換了下來,一邊胡亂縫了幾針,一邊忍不住老生常談,“執兒,你也該找個媳婦了。咱爺倆日子過得太隨意了。”
見阿爹又提起這個話題,以往都是敷衍了事的黃執一愣,腦海里閃過那個小姑娘笑靨如花的討喜模樣,凍得發白的臉下意識紅了起來。
見慣了兒子云淡風輕的模樣,乍一看到兒子像別家少年郎一般露出羞澀模樣,黃伯先是驚訝,再就是歡喜了,開始琢磨著造新房娶兒媳了。
第27章
又過了十幾日,眨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外頭天寒地凍的,沈蓁蓁窩在廚房間內,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襖,窩成一團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