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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素來致力於讓兩個孩子同相公多親近些,效果好不好她不知道,但凡是她在的時候,父子三還是十分有愛的,這便就夠了。畢竟,在她看來,相公教子有自己的一套,她也不好干涉太多。
覃承勛如今才反應過來,頗為細緻地問了娘在護國寺的事情,連吃什么喝什麼,平日裡做什麼打法時間都問了,蓁蓁一一作答。
覃承勛卻是蹙眉,十分孝順而貼心表示,“娘受苦了。日後孩兒必定會孝順娘的。等開了年,孩兒便下場了。”
蓁蓁乍一聽到這消息,還有些驚訝,但又是個百分百信任自家大兒子的娘親,當即道,“那娘一定陪你去參加院試!”
覃承勛露出笑意來,倒是一旁的覃九寒,冷笑了一聲,這話說的,似乎是覺得他照顧不好蓁蓁一般、再怎麼樣,蓁蓁日後也是跟著他的,他們倆才是白頭到老的,勛哥兒這個小屁孩該不會以為,他出息了,便能把蓁蓁搶過去吧?
這還真的是得說明白了,等勛哥兒和溫哥兒立住腳了,他就帶蓁蓁四處遊玩去,何必待在這京城!
覃承勛還不知道,自己想要給娘養老的打算,就這麼被十分“專、制”的爹給一票否決了,還滿心滿意琢磨著如何讓娘跟著他住更加舒心呢,連以後要找個什麼樣的妻子都想好了,肯定要找個孝順自家娘的。
……
自從梁帝那句“在家自省”,明面上,覃九寒這個禮部尚書便徹底閒了下來,但實際上,說徹底閒下來,也不盡然。
三殿下樑玢入了禮部,但上頭還有兩個虎視眈眈的哥哥,太子自是不必多說,他是出風頭出慣的,哪裡受得了從旮旯角兒冒出來的弟弟搶了他的風頭。就連原本很沉得住氣的二殿下謙王都坐不住了,他謀劃了這一堆事情,臥薪嘗膽這麼多年,可不是白白為他人做嫁衣的。
偏偏先前先帝冥壽那一樁事,太子和謙王都在梁帝那落下了個不好的印象,兩人哪裡還敢輕舉妄動。
梁帝那兒不能去,便都把力往梁玢這個近來大出風頭的弟弟這兒使,面上倒是一口一個“三弟”,喊得極為親熱,但背地裡可是下了不少的黑手,這回倒是不敢謀害手足了,用的法子也隱蔽了許多,皆是從朝政之事上為難一下樑玢。
兩位兄長積威甚重,尤其是太子,更是如此,故而梁玢應付得很是艱難,焦頭爛額之際,忽然想起曾雪中送炭的覃九寒來。
前些日子,他剛入禮部,人人面上都是恭恭敬敬的,但背地裡卻怕得罪了太子大哥和二哥謙王,但凡他吩咐下去的事情,總是打了折扣,或者是乾脆過了時限才呈上來。他生氣,但底下人的態度又是恭恭敬敬的,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他一個年輕的皇子,總不好對老臣子們太過嚴苛。
好在覃九寒讓勛哥兒送來的那個小本子,讓他拿捏住了禮部不少官員,雖說不得讓他們向著自己,但總算是沒人敢把自己當傻子耍了。
所以,被太子和謙王刁難,梁玢第一時間便想起了覃九寒,也暗地裡找人往覃府遞了信。
覃九寒收了信,也早有預料,他其實並不是多看重梁玢,但比起表明溫文爾雅實際冷血殘暴的太子,和心思頗多的謙王,倒是三殿下樑玢還勉勉強強入了他的眼。再者,既然要下注,那自然是要選擇對自己這方最有利處,難不成選個似太子那般逼著他休妻另娶的蠢貨?
三殿下遞信過來的頻率頗高,但他回信的頻率倒是挺平均的,每月也就是三四封的樣子。其餘的時間,他都用來陪家人了。
將近年關,覃府周圍都熱鬧了起來,唯獨覃府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一來明面上,蓁蓁這個女主子不在家中,沒人管事,二來麼,在下人們看來,自家老爺這一回可是被陛下開了聖口在家中反省,如喪考妣還來不及,怎麼還敢大肆慶賀新年。
蓁蓁聽楊輝念叨了幾回,乾脆借了楊嬤嬤的口,將家中一眾下人們放回家過年去了,明面上自然是說女主人不在家,家中也懶得操持什麼大事,故而開了恩放他們回家過年。但實際上,府里人多了,蓁蓁這邊便不方便多了,既然下人們留下也沒什麼用,還不如乾脆讓他們回家過年去了。
下人們走了,留下的皆是心腹,那些不是心腹的,也都被派到了外頭去,蓁蓁便能自在走動了。
這個年註定是不能大肆操辦的,但這不意味著過不好年,蓁蓁早就打算好了,一家子過個接地氣的年,就如同在凌西村時候那樣子。
楊輝特意去買了爆竹回來,往日勛哥兒和溫哥兒是沒什麼機會接觸到這些東西,這回倒是有機會能夠試一試,勛哥兒還顧著面子不玩,溫哥兒卻是玩的樂不可支了。
蓁蓁在屋內包著餃子,餃子餡是丫鬟剁的,青翠的嫩蔥灑在白嫩的豆腐和剁的細碎的肉上,看著便讓人覺得很有食慾。
蓁蓁跟著楊嬤嬤學如何包餃子,很快便上手了,勛哥兒嫌棄玩爆竹太幼稚,又怕弟弟被爆竹傷著,很快就領著幼弟進來給娘“幫忙”打下手了。
蓁蓁也不嫌棄兩人礙事,還手把手教他們如何包餃子,所以,在書房寫好信回來的覃九寒,便看見了平日被教導君子遠庖廚的兩個兒子都在一臉嚴肅的包餃子。
捧著小小的餃子,滿臉認真的模樣,實在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