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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女子似乎是被這舉動刺激到了,回想起下山時縣令的體貼,和現在的冷酷無情大相逕庭,女子忽然一把將玉泉甩開,朝夫妻二人撲了上去。
玉泉嚇得大驚失色,見那女子是朝夫人撲過去的,忙喊,“夫人,小心!”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覃九寒,但那女子本就就離他們很近,又是一時暴起,瞬時便到了跟前,且手中利刃是朝著蓁蓁。
覃九寒只來得及一手將妻子護在身後,以身去擋那利刃,同時利刃插入胸口的時候,一腳將那女子踹出老遠。
“相公!”
蓁蓁尖叫出聲,然後比她還慌亂的卻是玉泉,玉泉嚇得站不住了,“夫……夫人。”
身後幾個女子也是此刻才回過神來,面如土色,“血……血。”
第105章 (修) ...
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 覃九寒猛然回頭,然後立即抱著蓁蓁直奔後院,揚聲喊人, “去請縣醫來!”
玉泉尤有些發愣, 直到急匆匆趕緊來的楊輝扶了她一把, 她才猛然驚醒一般,用盡全身力氣將楊輝的手甩開,然後不要命一般朝後院奔去。
覃九寒不發一言帶人進了房間,將人放在床上,低著頭, 額頭抵著蓁蓁的額頭, 似乎在給予她力量一般, 聲音也極為沉穩冷靜, 似乎丁點兒都不慌張。“沒事,縣醫很快就來了。縣醫之前說過,你的胎相很好,不會有事的。”
比起覃九寒, 蓁蓁似乎還要更冷靜些, 還有餘力去摸覃九寒的胸口,急攘攘道, “你沒事吧, 方才……方才那女子……”
覃九寒瞥眼瞧見妻子衣裙處的血跡,嘴唇不經意顫抖了一下,面上卻是淡定自若的樣子, “我沒事,利刃並未刺進我的胸口。”
說著,他還解開衣襟,真的如他所言,胸口連皮都未破。蓁蓁先前給他的長生鎖,恰好擋住了那利刃,才讓他躲過這一劫。
蓁蓁這才安心,然後展顏笑了,反過來安慰起了丈夫,“我沒事,寶寶也沒事。就是方才嚇著了,寶寶也擔心爹爹呢。”
她嘴上這麼安慰,面色卻越來越白,蒼白的臉色嚇人極了。
縣醫急匆匆趕到府上,把過脈,才面色輕鬆道,“夫人是受驚了,待我配些安胎藥即可。”
蓁蓁聽了自是鬆了好大一口氣,說起來,她實在有些對不起腹中的孩兒,還沒查出有孕的時候,便遭了旁人的暗算。現在又是被嚇了一回,也不知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但縣醫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憂慮一般,信誓旦旦道,“夫人大可放心,不是什麼大事情,婦人懷孕,被驚著是常有的事情。我方才替夫人把脈,脈象穩健,再正常不過。”
蓁蓁才算徹底安心,說到底,大夫是術業有專攻的,大夫既然這麼說,她作為孕婦,就乖乖聽就好,想那些雜七雜八的,反倒會嚇到自己。她鄭重點頭,手摸摸鼓起的小腹,心裡默默許諾:寶寶要乖啊,阿娘一定不會再嚇到寶寶了,寶寶也要健健康康出生。
縣醫又當場寫了藥房,轉手便交給玉泉,由玉泉出去買藥熬藥。
覃九寒吩咐玉腰伺候好夫人,起身送縣醫出門,一直出了後院,覃九寒忽然開口了,“您有話直說,在我面前,無需掩飾些什麼。”
縣醫又小心翼翼四處打量了一下,確定四處無人,才輕聲道,“老朽方才並未撒謊,大人也不比太過擔憂。只是,婦人懷子乃是千難萬險,用鬼門關走一回來形容也不為過。大人日後千萬別再讓夫人憂心了,事事都順著些。咱們做男子的,不曉得婦人產子的難處,還是要多擔待些才是。”
縣醫年紀蠻大了,見過的事情也多,知道小夫妻最容易鬧脾氣,便忍不住苦口婆心勸。“大人和夫人都還年輕,日後有的是機會,若是真……,大人還是要多多寬慰夫人才好。”
覃九寒點頭應下,然後親自送縣醫出了院門。
縣醫轉身離開院門,心裡有些感慨:少年夫妻老來伴,他自己也是到了這把年紀了,才參透這個道理。什麼如花美眷,不過是紅顏枯骨而已,到了最後,心心念念的還是家裡那個老太婆罷了。
送走縣醫,覃九寒在原地站了許久,才轉身回了後院。
後來,經過孫盧的審問,才確定那女子身份並沒有什麼隱情,只是由於生得貌美些,在水寅寨中受了最多的磋磨,早已有些精神失常了。與她同被解救出來的同伴道,那女子平日裡時常自言自語,偶爾也會同她們起爭執,但當時大家的狀態都很差,並沒有人在意她的不對勁。以致於下了山之後,眾人都沉浸在被解救的喜悅之中,壓根沒想過她會去刺殺縣令。
這利刃雖然是朝著蓁蓁去的,但覃九寒朝外的口徑很一致,一直說的是該女子意圖刺殺朝廷命官,從審訊到判決,從頭到尾都未提及蓁蓁。府內上下也都以為夫人是被嚇著了而已,與那女子並未有什麼的交集。
唯一親眼目睹全程的玉泉自是幫著隱瞞。
這世間本就對女子苛責些,女子間的爭執,多少會摻雜些桃色緋聞。一個是山上救下的苦命女子,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縣令夫人,到了坊間,多少人會腦補出縣令夫人欺壓苦命女子的情節。甚至,會有人從中揣測些腌臢的想法,例如他想收該女子入房,而蓁蓁不許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