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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九寒難得慈父了一回,拍拍長子的腦袋,同他飲了杯酒,自然,他飲的是蓁蓁做的桃花酒,而勛哥兒則飲的甜酒釀。
溫哥兒見狀也湊上來,討喜道,“爹爹,爹爹,我也要同你喝。”
覃九寒自認對長子幼子皆是一視同仁,小的時候還稍微寵著些,等開口說話知事的年紀,便做起了嚴父。
但大概是溫哥兒膽子大得很,竟不是很怕他,雖然只要他一個眼神,都不用開口,都能鎮住溫哥兒。但他不惹禍的時候,卻是很愛黏著他這個爹爹。
不過,今日他心情好,便也不去計較這些,陪著溫哥兒喝了那杯酒。
等他再回頭的時候,不過是兩杯酒的功夫,蓁蓁便已經有些微醺了,捧著酒杯子笑眯眯的,腮邊紅的不行,好似胭脂都被融開了一般。
甜膩的如糖漿一般,緩緩流出來。
覃九寒一愣,才忙上去奪她手裡的酒杯,道,“好了,不許喝了,吃些菜墊墊肚子。”
蓁蓁喝醉了也是很乖的,甚至比平時還要更加乖了,乖乖順順任由男人奪了酒杯,然後拿筷子夾菜吃。
覃九寒低頭一看,又無奈扶額了,蓁蓁夾了塊青椒,小口小口咬,每咬一口,還被辣的吐舌頭,撕拉撕拉的似乎是被辣的不輕。
最怕吃青椒的溫哥兒露出了驚嚇到的表情,小小拉了一下兄長的袖子,小小聲道,“娘親好厲害,我就吃不了青椒。味道太可怕了!”
勛哥兒懶得同他說小話,夾了一筷子青菜,當做回應。
溫哥兒嘴一扁,委屈巴巴啃起了青菜。
覃九寒卻是無暇顧及兄弟二人了,將蓁蓁委屈巴巴啃的青椒撥到一邊,夾了山藥給她。
蓁蓁醉酒時乖的不行,讓吃什麼就吃什麼,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乖乖啃了山藥,見沒人看她(覃九寒、勛哥兒、溫哥兒都看著呢),便又偷偷倒了杯酒,然後一下子灌了下去。
覃九寒都來不及攔,便見妻子腮幫子鼓鼓的,眼睛也亮亮的,然後一下子便把填滿了腮幫子的酒水灌下去了。
一頓飯下來,蓁蓁不知用這法子奏效了多少回,惹得覃九寒無奈之下,只能將酒壺放到高處,蓁蓁夠不著才算完事。
但即便這樣,蓁蓁還是醉了個徹底。
勛哥兒和溫哥兒兄弟二人,還是頭一回見到娘親這般調皮的模樣,都是十分震驚,尤其是年紀小些的溫哥兒,更是驚訝不已。
娘怎麼這麼厲害,敢這麼折騰爹爹,爹爹竟然還半點都沒動怒!
覃九寒見兩個孩子也都用好了,囑咐了一句,便蹲下~身子,背著妻子回房。
背上人喝的醉醺醺的,但半點不惹人厭煩,覃九寒明明平日裡最厭惡酒鬼,但背上這個貌美的“酒鬼”,卻又與旁人截然不同。
溫香玉軟的身子,服服帖帖靠在背上,脊骨能感覺到女子柔軟而帶著沁香的嬌美軀體,有些酒味,但更令人心頭蠢蠢欲動。
回到房,將人放在軟榻上,看著醉醺醺的妻子,覃九寒無奈搖搖頭,然後便蹲下~身子,替蓁蓁脫了履襪。
正要起身,就被蓁蓁撲了個滿懷,她滾燙的唇貼在他的頸肩,帶著酒味的氣息緩緩噴在他的耳側,令他血脈噴張。
然後下一刻,這種欲望又全然被感動所替代了。只因為她趴在他的肩頭,雖醉醺醺的,卻軟軟道了一句。
“我好開心,你做了那麼多,都被大家看見了。”
覃九寒一愣,隨即便笑了,唇角一抹淺淡卻真心的笑意。
他是從未有過這樣感動的時候的,他幾乎所有的感動,都給了此刻被他如珠如寶攬在懷中的女子。
前世他官居高位,眾人只曉得懼他怕他,或是私底下貶低他嘲諷他。但沒有人替他高興,即便那些附庸與他的,因為他的得勢而高興。
但只有妻子,是純純粹粹為他高興。她看到他做的事,目睹他走的每一步,然後為他真心實意的高興,明明酒量那麼淺,沾沾唇都能醉,卻要飲酒替他賀喜。
他此生所有的感動也好,欣喜也好,所有正面的情緒,皆來源於蓁蓁罷了。
覃九寒略一低頭,便能輕吻到懷中人的額頭,他極為溫情的輕輕一吻,然後便將人好好安頓了。
第162章 ...
等級考評過去沒多久, 任命的旨意便下來了。
蓁蓁原以為他們這回是要回京城了,畢竟,覃九寒外放這麼多年, 在任上兢兢業業, 從未出過半分差錯。
地方官不比京官貴, 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畢竟,天子腳下,不說其他的,單說人脈就廣了太多了。
所以, 若是從地方官熬到京官, 那邊可以說是熬出頭了。
當然這裡的京官貴, 並非說京中那些小官貴, 而是同級別下,顯然京官更勢盛些。至於京城裡那些七八品的官,自然多如過江之鯽,著實算不上什麼了。
倒是覃九寒自己, 多少有些猜到了。任命還未下來, 心裡便做足了準備。
江南,最是富庶不過的地方, 魚米之鄉, 萬貫商戶不知凡幾,素來都是官員們最愛去的地方。
半月前,當今派了戶部的陳岙山去了江南, 督察江南稅銀一案,同去的還有剛長成跟著出來長長見識的三皇子。
結果,稅銀案未查出結果,倒是戶部陳岙山先被扳倒了,諫議大夫一紙呈到他案頭,接著便是滿院子的金銀被一箱箱運回,作為呈堂供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