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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算是剩下幾人里,稍微有腦子一些的,平日裡做主的事,也都是由他決定。這一次策劃抓齊玉,從策劃到打探消息,再到動手,皆是他做主的。
所以,麻子一開口,大鬍子等人也都湊了上來,仿佛劉沖若是浪費他們的時間,便要惡狠狠揍上一頓。
劉沖嚇得一顫,然後咬牙道,“你們可以去抓覃九寒,他是這一次院試的案首!他就住在書香巷!”
大鬍子皺眉,猛的一拍劉沖的腦袋,拍的他一個踉蹌,“啥是案首啊?說話能說清楚點不?”
此時,癱軟在地的茉仙大聲道,“我知道!案首就是秀才,秀才里最厲害的!見了知府都不用下跪!”
“啥?秀才?”大鬍子眉頭皺得更緊了,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劉沖一個文弱書生眼冒金星,“一個窮酸秀才有啥身份地位?你耍我們呢?”
劉沖又是遭了無妄之災,他雖是打著拉人下水的想法,但倒是沒真的忽悠大鬍子。梁朝本來就重人才,秀才雖算不上什麼,但案首卻又不一樣,更何況,覃九寒得了知府和柳學政的青睞,地位便更加不同於旁人了。
麻子攔住大鬍子的手,朝劉沖點點下巴,“你仔細說說,這秀才有什麼值得我們抓的。”
劉沖舔舔口腔內的血沫子,道,“覃九寒是這一次院試的頭名,八月便要參加鄉試,中了便是舉人了。知府和學政,都很看重他,甚至還為他擺宴慶賀。所以,你們要是能抓了覃九寒,到時候,知府必會和你們換人。”
這幾人皆是無腦莽漢,劉沖被揍了兩三回,也基本摸清楚了和他們打交道的法子。要想鼓動他們,便要把覃九寒吹得越高越好,反正這些莽漢什麼也不知道。
果然,麻子聞言琢磨了一下,覺得這書生說的有幾分道理,便又問,“書香巷是個什麼地方?這覃九寒身邊沒有伺候的人嗎?”
劉沖見他們果然被說動,忙保證道,“覃九寒就住在書香巷入口第三棟宅子,你們一去,便能看見,外頭貼著好些祈福紙。”
這還是覃九寒他們中了秀才後,鄰居們想要沾個喜氣,才特意貼了祈福紙,打算日後給自家娃娃做貼身物件兒的。
“他雖然得了知府的青眼,但現在還只是一個秀才。身邊沒什麼人伺候,不過一個書童罷了,他又是一介文弱書生,你們很容易便能得手!”
劉沖說得口乾舌燥,麻子幾人才被說動了,但也信不過劉沖,直接將門一鎖,把劉沖和茉仙鎖在裡頭,轉身便出去商量事情去了。
麻子是四人中的帶頭之人,道,“那狗屁少將軍很快要帶著大哥走了,我們得趕緊把大哥贖回來。不然,我們手裡的貨,可全都砸手裡了。剛才那書生的主意,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麻子嘴裡的貨,便是他們在錦州府鄉下拐來的孩子,一共八個孩子,三女五男,皆被關在宅子地窖里。如果真救不出老大,他們這批貨便只能低價拋出去,還不知能不能攢夠路費。
大鬍子一想到辛辛苦苦大半年,真要半分錢都拿不到,那還得了,當即道,“麻子,都聽你的。兄弟能拿到錢,就成!”
“對!”“聽你的!”另兩人也接連應和。
四人一拍即合,麻子便直接找了上回雇的二流子,讓他去打探消息。
不過半日,那二流子便回來了,領了銀錢,便把打探到的消息全盤脫出。
“那覃案首住在書香巷劉家宅子裡頭,入口一里路,門口有株桂花樹。只是,倒不是一個人獨居的。我打聽過了,那宅子裡住的人可不少,除了覃九寒和他的書童,還有兩戶人家。不過,門口倒是沒人守著。”
麻子一聽,便皺眉了,他們壓根不敢鬧出大動靜,書生和書童兩人倒還好,真要住了三戶人家,那他們就只好在門口守著,一直等到那覃九寒出門。
那二流子上回打探消息沒打探清楚,這一次也有些心虛,又補充道,“那宅子裡住了好幾個孩子,你們要是真動手,順手撈幾個回來也不錯。”
麻子甩手趕人,把二流子送走了。
大鬍子便湊上來道,“真有小崽子,順手帶回來幾個不是挺好的。”
麻子忙著琢磨怎麼逮人,便順嘴回他,“隨你。只是,不是大哥看中的貨,賣不出那麼高的價錢。那邊不收。”
大鬍子咧嘴一笑,“沒事!那邊不要,我就自己找人家賤賣了唄。反正也不虧,到時候咱四個分分,別給大哥知道就行!”
四人徹夜琢磨了一宿,還是決定用蹲點的老法子。
兩兩分組,輪流去書香巷守著,另兩人就在宅子這看著貨。
連著過了三日,四人連個屁都沒守著,還被蚊子叮了滿頭滿臉的包。
大鬍子蹲在草叢裡,狠狠拍死叮在脖子上的蚊子,看著對面十來米遠的宅子,道,“這家人咋回事?咋連門都不出?不光大人,連孩子都不出門!”
麻子無奈,“你瞅瞅這天氣,連狗都不樂意出門!更別說人了!”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宅子大門就開了,兩人皆是雙眼放光,翹首以盼。
就見門內走出來個樂呵呵傻笑的書生,兩人皆是泄氣,他們這回為了防止抓錯人,還特意認了人,知道出來的是同住的人,而非他們要抓的覃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