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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子殿下輕輕放下手中的瓷杯,眼神落到對面的男子身上,愈發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做的再正確不過,他清了清嗓子,然後道,“你也知道,孤那姑姑乃是皇祖母嬌寵長大的,所以性子難免驕縱了些,還需你多擔待些。女兒家麼,總是靠哄的。至於沈氏,她若是願意長居護國寺……”

    他是不介意留這小婦人一條性命的。畢竟,自己的兒子還曾受過她的照拂,太子妃也替她求情,這點面子總是要給的。

    太子梁喻自忖把話都說明白了,末了又補上一句,“你也知道,白仁水亦有意求娶姑姑,不過,他家中夫人的家世到底過於顯赫,鬧大了,恐怕會不大好看,孤那姑姑是決計不會容忍旁人壓她一頭的,皇祖母也很猶豫。我才趁機向皇祖母推薦了你,尚公主乃是好事。你放心,父皇對皇祖母言聽計從,而皇祖母又獨寵保寧姑姑,所以,你斷然不必像那些駙馬一樣避開朝政的。這一點,你儘管放心。”

    梁喻自忖自己這一番話著實十分交心了,還在心中贊了自己一句“禮賢下士”,為自己高超的謀略而沾沾自喜。

    ?棠&芯&猴&哥&獨&家&整&理&  

    正如他所說,他那姑姑最是討皇祖母喜愛,而皇祖母又把父皇拿捏的那般妥當,覃九寒若是娶了他姑姑,按他姑姑那性子,便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的。這麼一來,哪怕要叫一聲姑父,他也覺得值了。

    他覺得值了,卻未曾想過,覃九寒半點沒想做這便宜姑父,甚至因為這事,一改先前對奪嫡之事避而遠之的態度。

    第190章 ...

    保寧殿內的宮女們, 最近的日子不大安寧。

    其實認真算起來,在保寧殿伺候,就意味著沒有過過幾天安生日子。

    保寧公主性情驕縱, 是那種肆意妄為的性子, 世間只有她想做和不想做的, 唯獨沒有她不能做,或是不敢做的。宮中唯二能制住她的,一個是太后,另一個則是保寧公主的長兄,也就是當今聖上, 然而, 這兩尊大佛輕易都不會去管束她, 太后是出於對幼女的疼愛, 不捨得去管束她,而梁帝則是怕了太后的眼淚,壓根不管去管束。

    好在,保寧公主性子雖然差了些, 但總歸是要出嫁的, 就連疼她如珠如寶的太后也不能攔著她,不讓她出嫁的。所以, 五年前, 保寧公主下嫁當時的文昌侯的長子的時候,除了太后宮中一派愁雲慘澹,其餘宮中上上下下都鬆了一口氣, 心道,總算是把這小祖宗送出宮去了!  

    哪怕太后時不時將保寧召回宮中陪她,那也無妨,外嫁女乃是客,再怎麼得寵,那也不是宮裡正正經經的主子了,以往受了保寧不少氣的妃嬪們,就差圍在一起慶賀一番了。

    沒曾想,安生日子沒過幾年,保寧公主那位倒霉催的駙馬,在狩獵的時候,意外落馬,一命嗚呼。

    太后心疼女兒年紀輕輕就做了寡婦,本來就心焦得不行,哪裡還樂意她繼續守在文昌侯府,替那短命的世子守節,再者,這守節一旦守上了,那她這小女兒日後還能嫁人麼?太后當即將皇帝兒子找了過去,一番哭訴。

    梁帝雖頭疼,但到底也念著保寧生來便喪父,長兄如父,他也算是看著保寧長大的,雖說性子給養壞了,但血緣情分還是擺在那裡的。再者,本朝以孝治國,老太后手裡頭半點權利都不沾,但不代表他能肆無忌憚,不考慮太后的想法。

    故而,他雖然預見到,等保寧回宮之後,後宮難免又要不得安寧了,指不定貴妃、琴妃等一眾妃子又要來他跟前哭訴,但還是只能硬著頭皮,頒了一道聖旨。

    說太后年老體弱,前朝事多,他力有不逮,無法常伴母后身側,故而詔幼妹保寧公主代兄孝母。

    這理由找的一般,畢竟,保寧公主的性情朝野皆知,代兄孝母一說實在有些荒謬。但,卻又無法反駁,就連文昌侯府也只能硬著頭皮,將新寡的保寧公主送進了宮,畢竟,皇家為尊,他們這些侯爺侯夫人的,再如何尊貴,也不過是奴才而已,還能越過主子不成。  

    文昌侯府本來也沒奢望讓保寧公主替長子守節,但好歹不能做的這般絕,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丈夫死了,妻子至少也要哀痛幾日。文昌侯夫人剛經歷了喪子之痛,又撐著身子將新寡的兒媳婦送進了宮,再一看,保寧公主頭也不回就走了,連半句問候也無,這讓文昌侯夫人心都涼透了,撐著回了侯府,當夜就病倒了。

    文昌侯夫人病倒了,保寧公主在宮中的日子卻是過的有滋有味的,本來麼,她年紀輕輕的,如何會願意守寡,但即便她是皇家公主,那也不能做的太絕情了。轉眼就嫁人,連疼她入骨的太后也應不下這個“好”字,畢竟,文昌侯府那位世子,她已逝的丈夫過去對她很不錯,也沒鬧出什麼納妾的醜事,反倒很給她這個公主面子。

    所以,以侍奉太后的名義在宮內待上一兩年,眾人也就漸漸把文昌侯府世子一事給忘了,到那個時候,她想再嫁也好,或者乾脆養幾個面首也好,就都水到渠成了。

    保寧公主回宮,到如今也有兩年的時間了,太后雖然顧著文昌侯府的情面沒有大張旗鼓張羅,但私底下也透了些口風,傳到太子梁喻耳中,他才動了這心思。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同覃九寒說,那他又有另一番考量了,一來,覃九寒愛妻的名聲很響,但凡稍微打聽一下,都能知道,他對這位娶於微末時候的髮妻十分珍愛,二來麼,哪有太子去管手下人房裡的事情的。這種事情,只能意會,不能言傳,不然傳出去了,他堂堂太子要替自家姑姑說親,像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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