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頁
送走三娘子,覃九寒便自然牽起妻子的手,淡笑道,“今日我休沐,我們出去走走吧。以往多事之秋,也沒機會出去走走,現下得了閒,便出去走走吧。京城,還是有些美景,值得賞一賞的”
夫妻二人便乘了馬車一併朝京城郊外去,蓁蓁一向是很好商量的,相公說去哪兒,她就跟著去,也不去懷疑什麼。見馬車越走越偏,也半點沒起疑心,還拿著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的。
覃九寒怕她看話本傷眼睛,便從馬車隔層里取了碟酸梅出來,捻了粒梅子,便往妻子嘴中送。
蓁蓁被餵習慣了,眼尾掃到梅子,便啟唇將那酸梅咬進嘴裡,結果才咬到一小半,便咬不動了,愣是只能咬住半顆酸梅,另半顆無論如何也進不了嘴。蓁蓁也沒多想,還沉浸在話本纏綿悱惻的劇情之中,下意識往前去咬那梅子,結果梅子是入了嘴了,但另一樣東西也跟著一道入了嘴。
蓁蓁後知後覺抬眸看過來,愣愣張了菱唇,後撤了一些,面上通紅,“相公,你做什麼啊?”
覃九寒若無其事收回手,拿帕子淨了手,淡淡道,“哦,我先試試看,要是你眼睛壞了,我能不能伺候好你。看來,我還得多練練。沒事,你繼續看。”
蓁蓁:……她面紅耳赤,總感覺自己被相公當女兒教訓了一般。她這麼老大人了,還要相公來提醒,馬車裡不能看話本。她訥訥將話本子放回隔層,軟軟道,“我不看就是了。”
馬車緩緩駛了片刻,終於在一個莊子前停下。覃九寒下車,然後扶著妻子下了馬車。
蓁蓁仰著臉看向莊子,疑惑道,“相公,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覃九寒帶著她邊往莊子裡走,邊聞言道,“泡溫泉啊。你生三娘子的時候受了寒,太醫令說了,若是有暖泉,對你的身子好。”說到受寒一事,覃九寒眉頭微蹙,目中滑過一絲凜冽之意,但很快若無其事掩飾過去,“這莊子原是蘇王的,我去年買下的。我先前派人去尋暖泉,恰好在這山上尋到了一處,泉水引至這莊子恰好。溫泉池建了大半年,正好今日得了閒,便帶你來看看。”
蓁蓁還未見過正經的溫泉,湯池泡過不少,但那都是燒水調溫的,比不上溫泉這般稀有。她也頗感興趣,跟著入了溫泉池,見溫泉池裝飾得雅致,無一處不合她心意,便迫不及待要去泡泡。
還是覃九寒給攔住了,說是白日裡天熱泡溫泉不好,帶她去了莊子中玩了半天。莊子很大,好幾個院落不說,幾乎是自給自足的地方,有菜圃田地,甚至還辟了一處林子供主子打獵。
覃九寒將下人打發了,夫妻二人在莊子裡,如普通夫妻一樣,過了一日男耕女織的生活。只是人家是男耕女織,他們是男狩獵女擇菜。
直至晚霞染紅天際,夫妻二人才盡興而歸,將打來的獵物和摘到的鮮蔬和果子交給下人,由廚娘去料理。
蓁蓁在林子裡跑了許久,出了一身汗不說,臉也髒兮兮的,玉白的臉頰沾了些泥土,瞧著俏皮清新,似乎不再是那個京城最受眾人歆羨的閣臣夫人。而覃九寒也同樣有些狼狽落拓,衣衫凌亂、汗漬敷額,不像權勢滔天的年輕閣臣,只是個攜妻同游的世家公子一般。
兩人隨意坐著,相顧無言,然後蓁蓁便笑了,是那種極暢快的笑意,沒有絲毫的掩飾和作假。妻子一笑,覃九寒便忽然有種做什麼都值了的感覺,忽然就很能理解為何周幽王能烽火戲諸侯,只為博美人一笑了。
廚娘很快將菜做好,兩人用了晚膳,又在院子裡散步消食,才要去泡溫泉。
溫泉水暖,此時雖是夏末,天氣還有些熱,但夜裡卻是夜風不斷,加上又在山林郊外,氣溫便格外低些。蓁蓁蜷著身子入了溫泉池,很快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覃九寒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勾人的畫面,香肩半露、雪膚滑膩如凝脂,玉白的臉被溫泉水熏得有些發紅,眼兒眯著,眼角處也透著股子殷紅,素麵朝天,卻比濃妝艷抹更能勾起人的欲/望。
原本只是打算好好泡溫泉的,覃九寒忽然覺得他似乎高看自己的定力了。畢竟,對著心愛的女子,能坐懷不亂的,不是那裡有毛病,就是那裡有毛病。
而他,十分肯定自己沒毛病。
……
香艷旖旎之事,直到深夜才算是消了聲響。蓁蓁是累得連抬抬手指都嫌費勁,而覃九寒卻還未饜足,只是見妻子半哭不哭的模樣實在勾人又可憐,才頗為遺憾了事。
覃九寒抱著妻子出了浴池,將人輕柔放置在浴池隔間的榻上。半睡半醒中,蓁蓁還有些意識,呢喃著喊著要喝水。等覃九寒將水端來了,飲了水,便又如貓似的蜷進男人的懷裡。
方才哭著喊不要的時候,恨不能躲得他遠遠的,不過是片刻功夫,就又不學乖的鑽進他懷裡了。
就好像,對他從來沒有防備一樣,只有全然的信任。
夜幕漸深,莊子也逐漸寧靜,蟲鳴聲漸漸弱,好似知道主人家也要休息了一般。而與此同時,京城內的覃府卻仍未徹底平靜下來,覃府三娘子的屋內,還有個嬌嬌俏俏的小娘子愁眉苦臉托腮坐在床中央,苦惱思索,“阿娘和阿爹怎麼不回來呢?我還要同阿娘過節呀!”
今天明明是我們女兒家的節日啊,怎麼阿爹一個堂堂男子漢也要跟著過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