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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會不會先天不足。
玉腰自然知道她的心事,忙上來道,“夫人,小小姐生得真好。方才李嬤嬤還同我說呢,她在宮中見了那麼多的女孩兒,就屬咱家小小姐模樣最俏,日後定是個讓覃府門檻都被踏破的主呢。”
蓁蓁倒是不想時時刻刻都傷春悲秋著,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再如何懊惱也是無用,自家閨女若是真的先天不足,那她這個做娘親的,就更要照顧好她。
沉浸在先前發生的事情里,也是無用罷了。
興許是白日裡睡了太久了,小小的女嬰在娘的懷裡呆了一會兒,便顫巍巍睜開了眼,露出了黑亮得如同一丸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看得眾人皆是驚喜不已,這般年紀的女嬰,平日裡本來就正是不是睡覺便是啼哭的時候,難得似今日這般,又安靜又可愛,拿一雙烏黑的眼睛直溜溜打量著周邊的環境,還從嬌嫩的嗓子眼發出了小聲的哼唧聲,實在讓人心都軟成一團了。
蓁蓁摸了摸女兒柔軟得有些發黃的胎髮,心軟得不行。難怪旁人都說要兒女雙全,嬌嬌軟軟的小閨女,果然是同皮實的兒子不同,瞧著便讓人欣喜不已。
這邊蓁蓁正被自家的小閨女迷得不行的時候,那頭早就被自家閨女收服的阿兄又來了,這一來,還不是一個,是三個。
玉滿引著三人進來,隔著一扇門。她如今還在坐月子,不得見風,連幾個孩子要來瞧娘,都被三殿下宮中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嬤嬤給攔住了,說是怕他們懵懵懂懂的,衝撞了她。
領頭的乃是那日救她的三皇子梁玢,因著自家小閨女認了三皇子做阿兄的,故而蓁蓁便也與他論上了輩分,將他當做晚輩一般。再者,這院子還是三皇子的私產,因而來看妹妹最頻繁的,反而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三皇子梁玢。
倒是兩個兒子,蓁蓁還未生產的時候,覃承勛和溫哥兒最是期待這個妹妹,然而大抵是被娘生產時候狼藉可怕的場面嚇到了,兩人頗有些草木皆兵的樣子,一開始都顧不上去陪小妹妹,光顧著守著蓁蓁了,尤其是自覺讓人鑽了空子的覃承勛,更是說要替娘守門,好不容易才被醒來的蓁蓁給勸下了。饒是如此,兄弟倆也嚇得不輕,到了這幾日,才開始後知後覺開發出了自己的妹控屬性。
雖說隔著厚厚的一扇門,三人還是興致頗高,隔著門說了許久的話,尤其是溫哥兒,更是眼巴巴隔著門幻想自家嬌軟的小妹妹,蓁蓁看得好笑,被孩子們這麼一哄,倒是心情好了許多。
坐月子的日子不是很難熬,一來冬日的天氣很適合坐月子,二來,三皇子接過來的那位老嬤嬤實在有些本事,大抵是宮中娘娘們錘鍊出來的手段,又或是幾百年來宮中嬤嬤們耳口相傳的秘方,總之,這大半個月,蓁蓁還是過得十分舒心的。
月子十八天的時候,蓁蓁終於可以吃些有味道的吃食了,她雖然素來吃的清湯寡水,但連著半個月皆是如此,還是有些膩了。所以,當李嬤嬤發了準話,說是吃食上可以略放鬆些的時候,蓁蓁便立即吩咐廚房送了燴麵來,加了些些的辣椒粉末,就這樣,還是拿給李嬤嬤特意瞧過的。
怕味道沖了女兒的小鼻子,蓁蓁便乾脆起身出了內室,來到同樣被地龍烘得特別暖的側房,捧著碗面吃得極為暢快。她倒不敢立刻胡吃海塞,而是吃得格外細緻,細嚼慢咽品嘗,大半個月下來,總算是沾到點鹹味和辣味了,而不是一股腦的紅棗味、阿膠味。
燴麵有些辣,蓁蓁才吃了些,鼻尖上便開始冒汗了,小顆小顆的汗珠滲出肌膚,讓人覺得十分過癮。許是太久沒吃辣了,又或者說蓁蓁一直以來便不大能吃辣,不光是鼻尖上冒汗,就連眼睛也有些紅了,再加上兩頰通紅,頗有些狼狽的樣子。
好在屋內沒有外人,要不然蓁蓁可要被羞死了。玉腰也知道自家主子覺得不好意思了,便覷著空隙出去了,守在門口。
所以,當覃九寒進來的時候,蓁蓁狼狽的模樣便被看了個正著,連來個人替她遮一遮、攔一攔的都沒有。
看著闊別一年的相公,蓁蓁整個人都是愣的,下意識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太狼狽了,覺得丟面子,又覺得男人出現得太突然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做夢了。
還是覃九寒先走上去,用帕子替她抹抹鼻尖上的汗珠子,又用手指擦拭過她發紅的眼瞼下方,似乎是在查看她有沒有掉眼淚,蓁蓁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你回來了?”
蓁蓁的模樣其實是真的有些狼狽的,本來坐月子時候便沒什麼時間打扮,又是吃得正歡的時候,實在和嬌艷扯不上半毛錢關係。偏偏覃九寒這人素來偏心,偏心都快偏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只覺得自家妻子素麵朝天是出水芙蓉,眼睛紅鼻子紅是可憐又可愛,總之便是挑不出半點毛病來,真要是硬挑,覃九寒倒是覺著,自家妻子好似又回到當時生勛哥兒時的一孕傻三年的時候了。
當然,在覃九寒看來,這都不是什麼毛病,乃是自家妻子在和自己賣嬌呢。
蓁蓁匆匆忙忙回屋收拾自己,玉腰也忙竄了進來幫忙,主僕二人往內室的後廂房去了,等到出來的時候,發現覃九寒正慵懶靠在床沿,小心翼翼伸手哄著剛見面的小閨女。
生個如蓁蓁一般的閨女,這事已經算得上是覃九寒的夙願了,若不是這孩子來的不大是時候,折騰得蓁蓁那麼久,覃九寒恐怕就要把期盼已久的小閨女寵到天上去了。然而,哪怕是這樣,覃九寒也愛屋及烏的覺著,自家小閨女簡直是世上最俏的小女娃了,瞧著仿佛繼承了她娘親一般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