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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就發現自己不分場合說錯話,趕忙改嘴描補,“呵呵,我是,我是說,你考試要緊,阿兄沒意見。”
他身旁的李麗娘實在忍不住了,閉眼不忍看丈夫的蠢模樣。
覃九寒轉頭看向臉紅成櫻桃的小姑娘,輕笑出聲,“阿兄說的有道理,我既說要娶你,就不能把你一人丟在別處不聞不問。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你才不是君子!你都說了自己是壞人!
“所以,和我一道去錦州府吧。”
不要!
覃九寒側頭,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淺色眸子直視小姑娘的眼睛,慢條斯理,語氣溫柔得令人臉紅,“蓁蓁。”
看……看在你這麼溫柔的份上,我就代替麗娘姐姐去照顧你好了。
第30章 (6.19一更) ...
告別了兄長嫂嫂, 覃九寒和沈蓁蓁便踏上了趕赴錦州府的路。
因為浮山縣河運發達,來來往往走水路的多,所以兩人選了條開往距錦州府不遠的白丘縣的商船。
上了船, 船上皆是同樣趕考的讀書人居多, 文人最愛熱鬧, 約在一處談詩論道。
覃九寒不願太過顯得太過招搖,便答應了來人的邀請,在船中心廂房內聽各個讀書人高談闊論。
這時,船上小廝挑簾進來,低眉順目, 恭恭敬敬行至屋內。
不怪他這般小心翼翼, 這一船艙內皆是赴錦州府趕考的考生, 指不定哪一日就金榜題名, 飛黃騰達了。因此,他伺候起來半點不敢冒犯。
等方才高談闊論的書生言罷,小廝才賠笑開口,“小的們已經備好吃食了, 還請各位移步用餐。”
詩詞歌賦談了一下午, 書生們皆是飢腸轆轆,聞言也不拖延, 相攜一同往外走。
方才那圓臉小廝彎腰送客, 然後又更為恭敬迎上落在最後的客人,不敢離得太近,估摸著還有三步之遙, 就止步了。
“覃公子,您和阿寶小哥的飯食還是照舊給您送過去?”
船離岸也有兩日了,狗兒多少摸透了船上客人的習性。旁的書生大概是剛離家,大多喜歡和眾人一道用餐,說說笑笑也有幾分熱鬧。
唯獨面前這一位,還真是性子和旁人相去甚遠。這一位雖然也同那些書生一起論道論策,但每逢用餐時,都是叫了飯食,回廂房同書童一道用的。
覃九寒頷首,“照舊。再添些甜食,糕點即可,兩三塊。”
狗兒對這位客人惜字如金的性子也有幾分了解,當即也不多話,拱了拱手,就退了出去。
覃九寒緩步回到廂房前,推門進去,果然又見被窩鼓起一個小小的團,唯獨留了幾縷黑軟的髮絲。
床上人聽見推門聲,睡眼朦朧探出腦袋來,巴掌小臉上杏眼朦朧,含著層薄薄的水霧,“唔,你回來啦?”
覃九寒走近,在床沿坐下,低低“嗯”了一聲,然後伸手去探她的額頭,帶著溫柔意味的聲線,“還暈嗎?”
過了年,覃九寒就帶著沈蓁蓁坐船往錦州府去了,因為提前去縣裡繳了足夠多的稅銀,沈蓁蓁現在已經脫了奴籍。為了日後親事方便,覃九寒又特意將蓁蓁的戶籍掛在了嫂子的娘家。
這麼一來,沈蓁蓁就成了自由身,哪怕出了浮山縣的管轄地,也不受約束了。
只是不受約束是相對的,女兒身到底不適合在外走動,覃九寒一個趕考的書生帶個小丫鬟伺候也說不過去,這才扮成了覃九寒的書童,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沈蓁蓁懵懵搖頭,清醒了幾分,打了個哈欠驅走睡意,“還好,我吃了姐姐備的果子,好像沒那麼暈了。”
覃九寒見她睡意散了,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溫聲囑咐,“等會兒再出來。方才讓你脫了衣裳睡,怎麼又裹得這麼厚就睡了?一冷一熱的,受涼了,又該吃藥了。”
沈蓁蓁吐吐舌頭,乖乖應了一句,“哦,下次不敢了。”
答應的快,道歉的也快,就是屢教不改。
覃九寒早曉得她的性子,從前乖得不得了,說什麼是什麼。現在就嬌的多了,撒嬌耍賴沒少干。便不再多言,早打定主意,明日出門前,盯著她脫了厚衣裳就是。
“你先緩一會,飯食等會兒就送來了。”覃九寒一邊囑咐,一邊打量屋裡,視線落在床頭一大把果核時,頓住了。
他一皺眉,沈蓁蓁就膽戰心驚了,果然見他開口開始訓人,“怎麼吃了這般多的果子?吃多了壞胃口,等會兒晚食又只吃幾口。”
小姑娘上了船就暈乎乎的,病歪歪的模樣又可憐又虛弱,他看了心裡又疼又酸的,哪裡捨得真的教訓一番。但眼下看了堆成小山的果核,他又不能不教訓。
本來就病歪歪的,還不好好吃飯。等會兒她吃不下了,他既不敢縱著她不吃,不吃飯只會更虛;也不敢逼著她硬塞,怕她積食。
床上的小姑娘可憐兮兮討饒,圓圓杏眼又黑又亮,望得他即便是鐵石心腸也軟成繞指柔了。
覃九寒嘆了一聲,終是不忍計較,只能妥協道,“行了,能吃多少便吃多少吧。若是晚上餓了,喚小廝請人給你做些就是。要是小廝也沒法子,你就餓著便是。餓一次,下次便不敢了。”
沈蓁蓁見男人總算把這一章掀過去,不打算追究了,忙笑盈盈點頭保證,“嗯!我保證晚上不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