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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九寒作為一個板著臉、嚇到寶寶的阿爹,默默學習了這個哄孩子的方法,有一回,見到紅豆經過,還順手抱起來給了個“飛飛”。一臉懵逼的紅豆,被飛傻了,搖搖晃晃跌進一旁的草叢裡。
不過,這一回倒是派上用場了。沒飛幾下,小覃承勛就呵呵直笑了,小孩子精力也旺盛不到哪裡去,被逗了逗,又打著小哈欠睡去。
覃九寒把孩子放回搖籃,然後才回到床榻。他剛躺好,蓁蓁便軟軟靠過來,巧笑倩兮的模樣格外討人喜歡,她將頭靠在男人的肩上,“相公,你對寶寶真好。小時候,阿爹都不太抱我和阿兄的,阿娘又因為我年紀小,偏疼我一些,所以阿兄有的時候才欺負我。不過,相公你就不一樣了,你是個好爹爹。”
蓁蓁很少說到童年的事情,她倒不是覺得童年如何悲慘,比起那些窮苦人家的小女孩兒,她算得上是錦衣玉食長大的。而且,她性子中有一分豁達,或者說大氣,她不太願意計較旁人的過失,相反的,總是將旁人的一點兒好處都記在心頭。
這表現出來,就成了,她總是將好的事情拿出來說,那些不大好的記憶,從來不對外人說。
倒是覃九寒,他偶爾能聽到幾回,越聽,就越心疼。偏偏吧,他又不能同妻子的父兄計較,更何況,他想起來的時候總是醋的很。畢竟,當時護著妻子的不是他,而是妻子的表兄顧長衛。
所以,覃九寒每聽一回就醋意橫生,然後又是心疼的不得了,恨不能回到那時候,將不負責任的沈瓊和作怪欺負妻子的瀋陽通通教訓一通。
覃九寒暗暗琢磨,明日要如何分派些難事給瀋陽,然後才有些解氣道,“阿勛是我們的孩兒,哪有事事都交給你一個人忙活的道理。我這個做阿爹的,又不是死了。即便是貧苦的農戶家裡,做阿爹的也要教兒子種地謀生,教他做人道理。蓁蓁你放心,我會好好教咱們的孩兒的,日後他若是不好好孝敬你,不好好照顧弟弟妹妹,我定會揍他的。”
而此刻,呼呼大睡的小覃承勛還不知道自己多舛的命運,攤著小手小腳睡得香甜,還砸吧砸吧嘴,惹得夫妻二人又是一番笑,才相擁而眠。
第114章 ...
誥命封號乃是喜事, 但因為覃府才辦了滿月宴,再大肆操辦酒宴就顯得不大合適。蓁蓁細細想了想,還是吩咐楊嬤嬤要低調些。
但這個孺人的封號, 到底算是盂縣第一個誥命, 真正操辦起來的時候, 還是低調不到哪裡去。比起小覃承勛的滿月宴,這次的宴會帶有的性質又不那麼私人一些,因此好些沒什麼交際的商戶也卯足勁兒想要一張請帖。
到了最後,這宴辦也照舊是辦,但比起蓁蓁原先的設想, 到底是更熱鬧了些。
蓁蓁這個縣令夫人, 在盂縣走的一向是平易近人的路線, 倒也不是故意收買人心什麼的, 而是她本性如此,因此,她在盂縣很有些口碑。尤其是一些商戶,感念於先前的慈幼院一事, 送起禮來更是絲毫不手軟。
玉泉等人送走來客, 才稍顯疲憊回到主人的房間,卻見楊嬤嬤正將禮單送到房裡來。
蓁蓁將禮單攤在桌面上, 長長的紙都快落到地上了, 玉泉見了忙上來幫著卷了卷,然後放置在桌面一側。
玉泉退到一邊,蓁蓁回頭見她, 微笑吩咐她去歇歇。玉泉知道自家夫人心善,也不推脫什麼,謝過之後便退了出去。
蓁蓁復又在看起那長長的禮單,等從卷頭看到卷尾,眉頭也漸漸蹙了起來。盂縣送禮之風盛行,原先的縣令家眷很會斂財,但凡有些什麼官司,便要想著法子從商戶手裡頭撈銀子。
但他們不缺這些銀錢,莫要說覃家大哥和麗娘嫂嫂那兒每年的分紅,就連覃九寒自己也有進項。況且,他們府上人口還算簡單,正經的主子也只有夫妻二人加上個還在吃奶的小少爺,又不養什麼歌姬戲子,因此算起帳來,算是收大於支的。
偏偏這回宴席,竟然收了這麼多的禮。
蓁蓁正發愁,覃九寒就進來了,不聲不響走到妻子身旁,見她眉間一縷愁緒,也跟著看向那禮單,旋即將那禮單從桌上拿了起來,詢道,“為了這些東西發愁?”
蓁蓁嘆了口氣,托腮道,“加上上回阿勛的滿月宴,咱們府上的庫房都快放不下了。上回倒還好,來的都是些官家夫人,家中錢財也有限,又怕惹上壞名聲,因此送的都是些雅致的物件兒,看著寓意好,真要論起價來,也算合適。再者,素日裡也有人情往來,他們家有了喜事,我也是遣人送禮去了。一來二去,也算是抵消了。”
“但是,這一回,來的好些都是商戶人家的夫人。與名聲上也不那般忌諱,我也是事前沒有考慮到這些,等宴罷,看了禮單才嚇一跳。”
蓁蓁把原委解釋了一遍,然後苦惱看向男人,可憐求助道,“相公,怎麼辦啊?”
覃九寒倒沒把這當多大一回事,有些官場上的事情,他並未同妻子多說,就連素日裡的那些後院交際,他也是幫著掌眼的。那些實在上不了台面的家眷,壓根出入不了他的府邸。這也就給妻子帶了個錯覺,盂縣官場風清氣正得很,除了似錢夫人那般拼命作死的,其餘的都像杜夫人那樣賢良。
實則不然,或許準確的說,似杜夫人那種才是真正的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