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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腰一聽臉色一白,咬牙跪在地上,“姑娘,奴婢錯了。”
蓁蓁一聽她喊姑娘,就有點心軟。但還是繼續,“ 旁人的事情,咱們外人並不知情,別覺得什麼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楊嬤嬤之前是來求娶過玉泉,但現在既然改了口,那就是改了主意。你做出這種小家子的姿態做什麼?難道沒了楊輝,玉泉便嫁不出去了?玉泉若不是個好女子,楊嬤嬤又何必到我跟前來說那些話呢?”
玉腰語塞,半晌說不上話來,蓁蓁也不再訓她,吩咐她出去,“你若是還想不通,就去找玉泉談談,事關玉泉,我的話你聽不下去,玉泉的話你總該聽得下去了。”
第109章 ...
玉腰糾結了幾日, 就沒那個閒工夫去關係楊輝的婚事的,越發臨近蓁蓁的產期,府里上上下下都提著一口氣, 連來府上的佘黎都有所察覺了。
看著楊輝小心翼翼送了茶水進來, 又十分謹慎退了出去, 佘黎納悶不解道,“大人府上是怎麼了?”
覃九寒並未回答,反而談起了佘黎的來意,佘黎也趕忙將別的事情拋之腦後了,語調中帶著些許急迫, “前些日子正好過年, 我也不好上門叨擾大人。我此番前來, 是為了向大人兌現之前的承諾的。”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佘黎從未懷疑過覃九寒會賴帳或是抵賴,畢竟,再怎麼樣,堂堂縣令是不會失信與他這麼個普通百姓的。更何況, 經過水寅寨剿匪一事, 他對覃九寒這個縣令有了很大改觀,尤其是在過了個安穩的年, 看到盂縣百姓平安喜樂的生活之後。
覃九寒聞言便毫不猶豫點頭, “你說。”
佘黎便道,“我家中有一幼弟,年幼時雙親俱亡, 後唯一的幼弟也與我走散,不知蹤跡。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我阿弟,卻始終一無所獲。我的能力始終太弱小,只能求助於大人。”
覃九寒聽過便吩咐楊輝將縣衙值班的孫盧請來,沒過一會兒,孫盧便進來了。
他雖然是縣令,但對於盂縣的熟悉程度卻比不上孫盧,孫盧雖然是小小捕頭,但捕頭一職,素來是和坊間魚龍混雜、三教九流打交道的,認識的人多,人人都願意賣他一個面子。因此,找人的事情,派給孫盧是再恰當不過的。
孫盧聽了佘黎的事情,便豪爽應下,等到問了佘黎那走散的幼弟的體貌、名字,便忍不住愁上了,他面露難色,“大人,不是小人不盡心。只是,佘黎兄弟的阿弟走丟時才二三歲,佘黎兄弟方才也只能說出阿弟胳膊上有一塊紅斑,這實在不是容易的事情。”
其實,因著不想打擊苦主,他真正的想法都未曾道出。兩三歲的幼童,總不會是無緣無故自己走丟的,多半是被人販子抱走了。人販子天南地北的跑,為了防止被抓,都是南邊的孩子往北邊賣,北邊的娃娃往南方賣,一來二去的,佘黎的阿弟還不知道現在在哪裡呢。
佘黎也握緊拳頭,眉間浮起焦灼之意,孫盧的話並不是毫無道理,就是他,也是一直撐著那股氣,不停說服自己相信阿弟能找到,才這般堅持下來的。至少,比起他自己蒙頭亂撞,有孫盧在,找到阿弟的可能性大多了。
覃九寒見孫盧不敢一口應下,也並未指責,只是將目光轉向佘黎。
佘黎主動開口道,“不敢為難孫捕頭,只要孫捕頭盡力了,佘黎便感念在心。尋阿弟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大人和孫捕頭願意相助,我已經很感激了。”
孫盧這才應下這差事,匆匆便出去了。孫盧一走,覃九寒便道,“我既然答應了你,至少我在盂縣的這幾年,一定會替你尋親。”
佘黎有些許動容,說實話,他自己也知道是強人所難的事情,但到底是他親弟弟,為了阿弟,也只能強人所難一會了。
佘黎走了之後,覃九寒又處理了些公務,眼看著天色漸暗,便徑直往後院去了。
正月一過,天氣便漸漸沒有之前那般寒冷了,而他恰好是個不畏嚴寒的。入了房間,便脫下外頭的官服,妻子便不急不緩迎了上來,見他裡頭只穿了件薄薄的秋衫,便埋怨道,“怎麼又只穿這麼點,著涼了怎麼辦?”
覃九寒含笑將蓁蓁擁入懷裡,半擁著她朝軟塌走去,扶她躺好,蓋好被褥。妻子這般埋怨嬌嗔,他嘴上不說什麼,但心裡其實很受用,總是故意不穿厚衣裳,一來他是真的不畏寒,二來麼,也是暗戳戳享受妻子帶著小埋怨的關心。
蓁蓁在軟塌上窩好,看覃九寒洗漱完,也一併鑽進暖烘烘的被窩裡,才有點歡喜道,“相公,今日阿兄來了,帶了一大堆軟綢來,說是給寶寶做衣裳的。我捏了捏,又軟又滑,做小肚兜最合適了。”
她眼裡帶著欣喜,似乎是覺得阿兄總算是懂事了,又有點被人寵著的歡欣,眼睛亮亮的,看得覃九寒有些好笑。
他總覺得,因為那位曾經有幾面之緣的岳母,才能讓蓁蓁在沈家那種門風算不上清明的家族養出這麼一副純然天真的性子。即便是曾經以欺負她為樂的阿兄,她都不打折扣將對方當做家人來對待。先前,他曾疑惑過,這究竟是件好事還是壞事,但到了現在,他反倒坦然了不少。
性子天真又如何,有他在身邊,誰能算計妻子。即便是沈瓊父子,也照樣要看他眼色做事,只要他們願意哄著蓁蓁,他給他們些甜頭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