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頁
然而笑過之後,他也被妻子拉著過去“學手藝”去了。
第196章 ...
年節一過, 覃九寒照例是賦閒在家,倒是三殿下樑玢,在禮部越發的如魚得水, 就連最開始對他不大抱希望的梁帝, 也對他另眼相看起來, 甚至還在殿上說出“此子肖我”的言論。
當然,在覃九寒看來,這純粹是梁帝在給自己臉上貼金,三殿下再如何無用,也勝過把後宮弄得一團糟的梁帝百倍, 真要說此子肖我, 倒是太子同他更相似些, 多疑且蠢。
覃九寒當做笑話一笑而過的話, 卻是在朝野之中引發了極大的震動,一來,梁玢從前是個實打實的小透明,也就是這幾個月的功夫才冒的頭, 二來麼, 這麼多年,太子一直獨占鰲頭, 尚有一斗之力的二殿下謙王早早被排擠出京城外, 這麼一下子的功夫,冒出個三殿下來,可不讓朝臣們看不明白了麼?
但作為議論中心的梁玢, 卻是知道自己如今的境遇實在好不到哪裡去,要說他和兄長太子分庭抗禮,這話實在是太抬舉他了。太子背後有貴妃,還有這麼多年跟隨太子的朝臣,他呢,母妃家式微,不拖後腿便很好了,更別提助他一臂之力了。
更何況,由始至終,他從未想過去爭這個位置,他有自知之明,如今父皇對他的看重,不過是一時而已,父皇真正看重的,首選仍是太子兄長,只不過是太子犯了錯,父皇又瞧不上二哥謙王,這才一時興起來抬舉他。
梁玢越琢磨越覺得後怕,處事更加謹小慎微,連他宮中進的女子,都是信任不過,寧可獨臥寒榻。
四月末,縣試結束,隨之而來的是一好一壞兩個消息。
好消息是勛哥兒在府試中表現頗為亮眼,在人才輩出的京城,依舊取得了位列前三甲的好名次,比起其父,絲毫不遜色。壞消息則是,被冷淡了半年之久的太子,終於又在梁帝的默許之下,重回朝堂了。
太子不會一蹶不振,覃九寒是有這種猜測的,他對梁帝了解頗深,知道他是個多疑且多情的人,同時有的時候又會念一念舊情。梁帝盛寵貴妃多年,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情的,貴妃那頭是遲早會為太子出頭的,能忍到至今,已是極有定力的。
貴妃一出手,總算是把太子給撈了出來,至于謙王殿下,則要處境難堪一些,論母輩,謙王的母后廢后為梁帝所厭惡,連帶著後宮之中沒人提他求情。
太子重回朝堂,三殿下樑玢就按照覃九寒的安排,極為利索的將權利都讓了出來,在外人看來,梁玢這個皇子做的未免太沒有出息了,就這般懼怕太子麼?就連梁帝都有些瞧不上他了,這麼一來,原本心懷芥蒂的太子,倒是把這沒出息的弟弟拋到腦後了,光顧著同二弟謙王打擂台。
同年五月份的時候,到了府試的時節,覃家上上下下又開始為覃承勛備考之事忙碌起來,最操心的莫過於蓁蓁了。
偏生她明面上還“在護國寺”,不能明著出面,難免對長子心懷愧疚,越發把心思放在勛哥兒備考的事情上,偶爾就忽略了覃九寒。
覃九寒心裡又無奈又好笑,家裡人不惦記著他,倒是外頭有人惦記他了,倒不是別人,正是有過幾面之緣的榮王殿下。
說起來也是奇怪,覃九寒明面上可是太子的人,榮王從前對太子一系是避之不及的,如今卻是上趕著來找覃九寒,三天兩頭相約,覃九寒又忌憚於先前那個莫名其妙的夢,故而對榮王態度極為冷淡。
畢竟,愣是誰知道,這人前世有可能待自家妻子無禮過,都不能毫無芥蒂與他相交。
偏生榮王像著了魔一般,三天兩頭請帖送上門,覃九寒不欲搭理,榮王倒好,山不來就我,我就山,乾脆厚著臉皮上門。
他堂堂一個王爺,覃九寒也不好將他攔在門外,讓他進了門的話,又怕他撞上蓁蓁,無奈之下只能妥協,一個月也就是赴約三四回。
剛將勛哥兒送進考場,這頭榮王又是相邀的,他越是如此,覃九寒就越是懷疑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欣然赴約。
這一回,榮王約的是個茶樓,大抵是先前幾次約在金玉閣這種銷金窟無果之後,榮王也學乖了,再不請他去那些腌臢地方,老老實實來茶館這種乾淨地方。
覃九寒進去,榮王便殷勤起身相邀,是的,就是態度殷勤,覃九寒都覺得有幾分疑惑了,榮王是有求於他,才會如此殷勤吧?
榮王臉上的疤依舊嚇人,但笑起來非但不兇狠,反而有點老實巴交的感覺,看得覃九寒大為詫異,忍不住多瞧了幾眼,十分懷疑榮王是不是被什麼孤魂野鬼附身了。
榮王倒是毫無察覺,一笑,將手邊的捲軸取了過來,道,“聽說覃大人喜歡望公的畫作,本王偶然得了一幅,本王是個粗人,欣賞不來這些琴棋書畫的玩意兒,乾脆借花獻佛,贈與覃大人。”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覃九寒微微挑眉,然後“欣然”回絕,“不敢受此重禮。”
榮王有點急了,這世上最讓人丟面子的事情,不是送禮求人辦事,而是連禮都送不出來,想求的事情就更加沒影了。
榮王好說歹說,覃九寒也沒有鬆口,一時之間兩人倒是僵持在那兒了。榮王帶著疤痕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的倦意來,實話實說道,“不滿覃大人,本王同你相交,確實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