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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她不用說蔻兒也知道,她醒了之後以為還身處險境,差點對這個暗衛女子動了手。
“不是醉酒,我沾的酒並不多,”蔻兒搖了搖頭,“是被下了藥。”
她幼時曾跟在苦神醫身側看過不少,雖然自己不過是僅懂皮毛,但是這一些身體的異樣還是能夠分辨的出。
酒可能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坐在她身側的牛姑娘身上的氣息,兩相催發。或者還要加上……那盆秋海棠。
她想不通,堂堂長公主與她無冤無仇,高高在上怎麼會對她下手。可是這裡是長公主府,除了長公主外,不會有別人會對她暗藏禍心,以至於差點陷入險境。
她抿著唇思索了片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抬起頭來問:“當初被亭太妃派來的嬤嬤訓斥過的那位郡主,可是明城長公主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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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池塘橋宴上,高座主位的明城長公主正含笑聽著身側一個少女說話,突然一個婆子弓著腰走來,湊到長公主耳畔低聲說了幾句,長公主含笑的臉上瞬間一僵,她頓了頓,視線划過池橋最後一處,那裡空出來了三個位置。
她起身藉口未曾出席的郡主病中不適,需要去看看,順順利利從宴會上撤下,她扶著婆子的手緊緊攥著,差點摳斷了指甲,疾步而走,繞到無人處後面帶冰霜:“到底怎麼回事,雨南她做了什麼!”
途中那婆子一邊走一邊給長公主匯報,走到郡主院落前時,長公主胸口一起一伏急促呼吸眼帶怒意,厲聲吩咐門口看守郡主的守衛:“本宮說過,看牢了郡主,你們怎麼看的!”
護衛們跪了一地,長公主繞過門口跪著的護衛推門而入,院中翹首以盼的丁雨南含笑回頭看見了長公主,頓時臉上一慌:“阿娘……”
明城長公主疾步上前高高抬起手重重落下,毫不猶豫的一耳光啪的一聲打在了丁雨南臉上!
響亮的一巴掌過後,明城長公主看著眼前已經被打愣了捂著臉呆呆看著她的女兒,怒其不爭:“愚蠢!愚不可及!”
“阿娘……”丁雨南臉頰上慢慢浮起一道紅印,火辣辣的疼痛感傳遞出來時,她都傻了,“您……為何打女兒?”
“打你蠢!打你壞了為娘的籌謀!打你毀了自己前程!”
明城長公主怒不可遏:“明明為娘告訴了你,不要插手此事,我自有主張!可你倒好,弄了個小官的女兒一起來給方令蔻使陰招!你就不知道動動腦子,為娘的手段會讓她好過的了麼!”
丁雨南看著長公主十分氣憤的模樣,才後知後覺自己依稀做錯了事,她慌張道:“女兒只是想著,直接把她徹底毀去,讓她連入宮的權利都沒有,這樣就一勞永逸了。所以就……”
“所以就使出了這等下三濫的手段?”長公主冷冷看著丁雨南,“你真不像是我女兒,枉費我還想要送你入主中宮,如此一看,只怕你就算入了宮,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阿娘!您倒是告訴我女兒哪裡做錯了!”丁雨南挨了一耳光,又被母親接連訓斥,慌亂過後也升起一股氣氛,明明她計劃的周密,又不會牽連到自己身上,為何還會被罵?
明城長公主看著自己依然不知錯的女兒,深吸一口氣,耐下心來與女兒解釋:“她現在入了貴人眼,只要有一點問題,哪怕她入不了宮,也會讓貴人因此震怒,徹查,牽連一片。南兒,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是公主府,無論她出了什麼事,我們都逃不了干係!”
經過母親一番點醒,丁雨南才害怕了起來:“娘,現在是不是已經遲了?”
明城長公主咬著牙:“現在趕緊著去攔住,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方令蔻究竟能不能動,在此之前的亭太妃派人訓誡就已經讓人知道,入了貴人眼的少女,無人可動。
如今已經動了,那就不能把貴人的矛頭對準自己,想法子推攔送到別人身上才是!
長公主立即吩咐人前去後園阻攔,無論如何,不能讓方令蔻被那人碰著,最好不要碰著面,要是方令蔻沒有醒,迅速把人帶去廂房令丫頭看著不可出事,要是方令蔻已經醒了,速來通知她,再做善後手段。
又命人迅速去把牛姑娘找到控制起來,必要時就要用此女頂替,把丁雨南摘出來。
僕婦們立即去按郡主所說之地找人,結果別說是方令蔻,就連參與其中的小廝丫頭,牛姑娘,方家五姑娘,統統都找不到影子,僕婦們沒有收穫空手而返,稟報給了明城長公主。
“怎麼會沒有呢,我明明……”丁雨南還在疑惑,長公主閉了閉眼,打斷她的話,“閉嘴!”
怎麼會沒有人,這還不簡單,入了貴人眼,只怕方令蔻身邊已經有了來自天家的暗衛守護在側,這些參與其中的人,只怕統統沒有跑掉,被一股腦全抓了去。
明城長公主一個字都不想說,籌謀周密的計劃被自己的女兒臨時的愚蠢橫插一腳,直接把事情變成了最壞的一面。
她話都懶得同丁雨南說,時間不多,她必須在此期間把一切善後,不能讓這件事影響到了丁雨南和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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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位郡主是明城長公主的獨女,一貫驕縱,偏生被訓斥了,丟了顏面,一直稱病在家。”花香道。
一得知被下了藥,濃香神情都緊繃,她當機立斷:“姑娘,公主府不能待,我送您回去,派大夫來與您看看。”
之前不知道,現在一看公主府與她之間許是結了仇的,處處危險,蔻兒也想離開,她一猶豫,道:“大伯母和五堂姐……”
“姑娘放心,我派人去宴上請方太太,五姑娘的話我們需要讓她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才能放回去。”花香笑吟吟施了一禮道。
這一樣來蔻兒就放心了,她站起身稍微活動了下,由濃香攙扶著離開了棚屋,花香在前帶路,很快就繞出了假山流水後院 ,而前方居然沒有人,三人一路暢通無阻,抵達了停在後門的馬車處。
那裡的婆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花香一句笑嘻嘻的醉酒就把事情糊弄了過去,她們很快扶著蔻兒上了馬車,留守在外的兩個丫頭看見自己姑娘被人扶出來吃了一驚,在蔻兒的示意下保持了沉默,隻眼神不斷打量著花香濃香。
蔻兒在馬車中歇了片刻,被人帶出來的方大太太出了來,走到蔻兒身旁急切問道:“怎麼有人說你姐姐急病,她如何了,怎麼樣?”
蔻兒不知外頭人的說辭,花香笑嘻嘻接了話去:“太太別急,方五姑娘臨時不舒服,已經送去看診了,她請您別急,先回去等著,她很快就回來。”
一看這姑娘身上穿著公主府的服侍,方杜氏就信了,心放回了肚子裡。
方家的馬車提前了不少離開,這一舉動後頭還是傳進了公主府內,明城長公主知道的時候,人已經出了兩條街了。
明城長公主雷厲風行,立刻扣下了一個在宴會上對蔻兒出言不遜的小官之女,趁著宴會散席之前上了一頓刑罰,逼到女子全部把罪名擔到自己身上為止,拿著女子畫押簽了字的筆供裝在袖中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