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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瑾昱手肘撐在案桌上托著腮,一手挽著袖子,他側眸笑吟吟看著蔻兒認真給他捏著手臂,聞言道:“謀逆死罪,等從他們口中再獲取一些消息,爭取把不乾淨的一次性清掃了就能處死他們了。”
蔻兒點了點頭:“他們涉及的深麼?”
畢竟是謀逆,他們私下做的那些雖然有些是在他們掌控之內的,但是也有許多是他們不知道的需要去細查的。
一說話就分了心,蔻兒手上的力氣小了許多,與其說是按揉,倒不如說是撫摸,宣瑾昱胳膊一擰,反捏住了蔻兒的,含笑捋起了蔻兒的袖子,用手指在她細白的手腕上輕輕揉著,同時隨口道:“深是不深,就是有些雜,很亂,排查起來還需要花費點功夫。”
而且他也有些猶疑一點,詐死的魯王手中的牌,比起他估計的要多出來一些,而且這些牌都是之前宣之璐得勢的時候都沒有的,詐死後的他得到了這些勢力,總覺著讓人有些莫名其妙。
畢竟相比較而言,還是當初的他更有可追隨的可能性。
再小的官員也不是傻子,怎麼就悄悄的倚靠到宣之礎那兒去了呢?
宣瑾昱沉思,手中一不小心失了力道,捏的蔻兒吸了口氣:“疼疼疼!”
“嗯?”宣瑾昱發現攥在手中的蔻兒的手腕上已經多出來了一圈紅印,他眼中有些歉疚,輕輕揉了揉,“是我的錯。”
蔻兒沒有怪宣瑾昱的意思,就只是好奇宣瑾昱剛剛在想什麼:“陛下想什麼這麼失神?”
宣瑾昱低頭在蔻兒顯出紅印的手腕上吮吸了一口,吸出另一個紅印後,才貼著她的手腕勾著唇道:“在想朕的皇后。”
蔻兒:“……陛下以為我會信麼?”
這也太敷衍她了吧。
“為何不信?”宣瑾昱笑吟吟道,“朕想皇后不是天經地義的麼,朕在想,皇后肌膚嬌嫩,輕輕用點力就會留下痕跡,不知道……”
話音未落,蔻兒另一隻手直接抬起來牢牢捂住了宣瑾昱的嘴,她臉頰微微泛紅。
做了這麼久的夫妻,她哪裡還不知道宣瑾昱接下來要說什麼。不聽不聽,假裝不知道最好。
蔻兒直接就要轉移話題,只是可惜了她還未尋思到適合的話題,就被宣瑾昱舔了舔掌心,渾身一震時,被宣瑾昱一把抱了起來,宣瑾昱一臉正經道:“朕惹皇后生氣了,不如陪皇后盪鞦韆賠禮,如何?”
盪鞦韆?
蔻兒扒著宣瑾昱的肩眺望了一下半合著的窗,窗外已是月明星稀,一片夜色。
這個時候去盪鞦韆,說不定也別有一番滋味。
蔻兒如是想著,就乾脆地點頭:“好啊。”
難得他有時間陪她盪鞦韆,蔻兒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
抱著她的宣瑾昱也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第二天,蔻兒才知道,鞦韆或許不只是鞦韆,而宣瑾昱口中的鞦韆,再也不能信了。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推移,宣之璐宣之礎的根底基本已經挖空,特別是泉寧州他們的外家,派去的軍隊直接掀翻了,把一切都掌控了後,順手替換了泉寧州的知州,重新把這個地方整頓了下。
樓將軍也做出了辭官求救樓婕妤一命的舉動,哀求著宣瑾昱。宣瑾昱回來和蔻兒商量了下,他的意思是堅決不放,殺了一了百了。
蔻兒也直接道:“若是樓家得用,稍微退讓一分,留她一條性命也無妨。”
“不需要。”宣瑾昱很果斷,“是用是棄,是朕說了算,不是他用來威脅朕的。也好,他退了朕也能提拔新人,換一換血了。”
宣瑾昱打定了主意蔻兒也就不勸他了,不多久,就得知了消息,亭氏樓氏賜白綾,宣之礎賜毒酒,宣之璐斬首。
其他的人抓了的判的判放的放,其中被扣押的北卓郡王在裡頭待了好幾天才出來,回來後整個人都嚇到了,關了北卓郡王府的大門,足不出戶的,也就是宣臣也帶了酒去看他,才算是第一次見人。
宣臣也是大搖大擺去的,沒有避諱任何人,從北卓郡王府出來後,就直奔宮中,求見宣瑾昱了。
他所求之事也簡單,確定了宣之礎犯下死罪後,就提出要去送他一送,好歹是平日裡一直來往的兄弟。
宣瑾昱聽完了宣臣也的話,頭也不抬正在寫著硃批,過了半響,見站在殿中的宣臣也沒有話說了,他才態度溫和又不容拒絕道:“他有自己親哥陪著一道上路,不會寂寞,堂兄不用在意。”
“陛下……”宣臣也沒想到這個要求會被拒絕,他遲疑了下,“不過是略備薄酒去看看他,全了我們兄弟情義。”
宣瑾昱聞言,隨手把手中的硃筆一扔,看著宣臣也,微微勾了勾嘴角,卻顯得有些涼薄:“堂兄想要全你們兄弟情義,無可厚非。可是堂兄想清楚了,他犯的罪,是謀逆,是完全沒有把我這個皇兄放在眼裡。”
宣臣也愣了愣,半響,他才低下了頭,口氣淡淡:“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宣臣也達不到目的,很快就調整了心情,露出一個關切的姿態,吞吞吐吐道:“說來,臣聽見的消息中,得知皇后似乎有些……不知皇后是否受了驚嚇?”
“多謝堂兄掛記,不過朕的皇后一切安然無虞,就不勞煩堂兄操心了。”宣瑾昱淡淡道。
“那就好,”宣臣也露出了一個笑臉,“臣好歹是做堂兄的,得知此事稍微關切一下弟妹也是應該的,堂弟……陛下不要多心啊。”
宣瑾昱微微挑眉:“堂兄放心,朕不會多心。”
送走了宣臣也,宣瑾昱嘴角慢慢勾起了一絲冷笑。
帝後夫妻二人別的不說,許多事情會分享給彼此,像是今日宣臣也前來說的這些話,晚上宣瑾昱與蔻兒一起泡澡時,當做閒話說與了她。
蔻兒趴在浮板上,聽完了宣瑾昱的話,怒道:“他這還是在挑撥離間麼?”
“算是吧,唱戲唱全套,他不是個耐心不好的人。”宣瑾昱靠在沿邊,垂著的視線注視著波浪一圈圈的水面,嗤笑道。
宣臣也這個兄長,他看不懂也看不透。
蔻兒手撥弄著水花,嘆氣:“他到底是想作何,從去歲就這樣了。”
只是為了給帝後二人添堵的話,他為這麼點小事招惹宣瑾昱的不痛快,豈不是有病?
宣瑾昱也暫且不知,只能道:“總之,需要離他遠些。”
蔻兒對此毫無異議,點了點頭後,想起來什麼似的嘆息:“我可是沒有湊近他的可能啊。”
她一個皇后,除非家宴,不然宣臣也是不會湊到她面前來的,所以基本上這個叮囑就是沒有多少意義。
宣瑾昱卻有些執著:“無論什麼時候,只要記著這點就是。”
“好。”蔻兒對此並無異議,隨口就應了。
先是宣瑾昱說了宣臣也的事,輪到蔻兒的時候,她就直接問:“陸昭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