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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有些愁了。
頓了頓,京香又說道:“說起來陛下不光勤政愛民,是位好君主,陛下生的還好,是先帝子嗣之中相貌最俊的一個了。”
蔻兒卻笑道:“陛下又不靠臉治國!你這樣說若是給陛下聽見了,只怕他要惱的。”
她雖喜愛美人,可也不敢把腦筋動到君主的頭上,而且京香是陛下的手下,對自己的主人多有推崇太正常了,話語間估計著是抬高了幾分,她並沒有當回事。
京香一噎,半天才想著接話:“……只是因為奴婢見過的男子中獨數陛下最為英俊,所以也有些好奇,姑娘可有遇上過什麼相貌十分英俊的郎君,最好看的那種?”
陛下昨兒叫了她去,千叮嚀萬囑咐要她一定要用最好看來形容,她只覺著從來不在意容貌的陛下大約是魔怔了,俊朗就罷了,還最好看?這種話她剛剛差點就沒有說出來。
“哦?最好看啊……”蔻兒腦海里第一時間浮起的就是花市上朝她微笑的宣公子,還有在道觀月夜之下一身孤寂欲乘風而去恍然若仙的宣公子。她一愣,連忙甩了甩頭,怎麼就想起來了他了呢。不過京香問最好看,宣公子這個皮相大約也算得上是最好看了,就連她之前一直在心中認定的人間絕色大和尚都比不上。
她撇了撇嘴:“嗯,有見過一個。”
果然!
京香連忙問道:“那姑娘對這位最好看的郎君,可有何感觀?”
“感觀?”蔻兒冷冷一笑,“不過是個披著仙人皮藏著黑心肝的畫皮妖罷了。”
之前她對宣公子多少已經有了一些好感,後來他就送了珠串,她本來以為或許就能有了一個可以信賴的夫君,卻不料只是騙她,逗她玩,或許那人藏在背後看見了她當真之後大笑而去,笑她蠢,笑她不知自。
而她入了選更是讓這個騙子徹底收手再也沒有消息,甚至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讓來,生怕她知道關於他的一星半點。
怕她去找他麼?
蔻兒還真在完全找不到他的時候想過,要不要去問問哥哥他到底是誰,然後也不去問他為何戲耍她,只想個法子暗中好好教訓下他,然後一拍兩散,再無交集。
只是後來她又想了許多,最後還是覺著,可能對著那張臉她下不去手。掙扎了幾次就算了,權當是花了點心血找了個美人陪自己樂呵了。
反正宣公子在身旁時,她的確是心情愉悅的。
說起來,她也不虧。
平復了下一開始升上來的火焰後,蔻兒漫不經心道:“算了,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閒雜人,不說也罷。若你想問好看的美人,我倒是還有一位。”
京香只當是蔻兒認識的什麼閨秀,自然沒有興趣,搖了搖頭,只暗暗把剛剛的話記了下來,等到入了夜,服侍著蔻兒睡下後,她才去了勤政殿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學給宣瑾昱。
宣瑾昱等了一天等來了這樣一句話,心肝都揉在一起了,他心裡澀澀的,不知道怎麼就落下了這樣一個評語,不死心的追問:“方姑娘就說了這一句,別的可還有?”
“還有就是……”京香遲疑了下,把後頭的話學來,“姑娘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閒雜人,若是想知道好看的美人,她還有。”
“還有?!”宣瑾昱一驚,立即道,“誰?!”
蔻兒能在月色下對著他痴迷,是不是說在之前,她也曾對別人讚賞有加,甚至出言調戲?
一想到這些,他心裡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燒,只把他心肝脾肺腎一處兒攥近了用火烤,生疼生疼。
“姑娘說的大約是風家的表小姐風嬈嬈。”京香還記得濃香給她交代的一些事,立即說道,“姑娘與風家的嬈嬈表小姐交好,這位鳳姑娘生的貌美而俊俏,扮作男兒亦是風流無比,堪稱美人。”
宣瑾昱心塞才稍微好了點,勉強安慰自己,說不定是自己長得太合蔻兒心意了才會招來她的垂青呢?旁的人,有他長得好麼?
想著想著,蔻兒當初的眼神又給了他自信,他又挺直了背找到了安全感,附和著京香:“嗯,你說的沒錯,她說的應該是風家表姐。”
待京香走後,宣瑾昱不斷在想蔻兒的那句話,他怎麼就成了黑心肝了?他哪裡惹著了蔻兒不成?
想不到,怎麼都找不到一絲蛛絲馬跡,宣瑾昱自己怎麼也找不到頭緒,索性起身擺駕安華公主獨居的杜蘭殿,打算去問問自己的妹妹,阿饞與蔻兒交好,說不定提過兩句呢?
月上中天,等宣瑾昱到了安華公主的寢殿時,不過八九歲大的小阿饞還未入睡,穿著白色內衫坐在床上依舊纏著女官陪她玩花繩,一聽到殿外傳來陛下駕臨的聲音,立刻興奮地跳起來,笑意堆滿了眼梢,響亮喊著剛跨入殿中的宣瑾昱:“皇兄!”
先帝子女繁盛,唯有宣瑾昱與宣嬋是嫡親的同胞兄妹,宣嬋小的時候,宣瑾昱已經陷入了爭鋒之中,無暇分心,等到他有足夠的能力守護母親妹妹的時候,宣嬋已經養成了膽小謹慎的性子,也就是這幾年他登基後才慢慢把她養回來了些。
宣嬋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了哥哥,十分的興奮,牽著宣瑾昱的手問東問西。
宣瑾昱耐心的陪著宣嬋回答了許多問題,又問了她身邊的女官日常起居,處處都是對妹妹的關心。
兄妹倆坐在一處兒說了片刻的話後,阿饞突然問道:“皇兄,不是說蔻兒姐姐入宮待選了麼,我還不能去見她麼,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我怕時間長了她忘了我。”
她沒有什麼朋友,就蔻兒耐得下性子陪她一起玩還能樂在其中,兩個人都能開心,氣氛十分的好,她很喜歡蔻兒,就是因為蔻兒要待選,不能去看,特別擔心。
提起蔻兒,宣瑾昱猛然想起來來的正事,連忙問阿饞:“阿饞,你還記得你之前去你蔻兒姐姐家玩的事麼?”
“當然記得!”阿饞重重地一點頭,如數家珍,“蔻兒姐姐給我吃了好些南方的點心,她陪我玩手鞠,還教我畫畫兒,蔻兒姐姐教我怎麼釣魚怎麼用糙葉折青蛙,蔻兒姐姐特別好!”
她眼睛鋥亮,滿滿都是對蔻兒的喜愛,充滿了期望看著宣瑾昱:“皇兄,我什麼時候去找蔻兒姐姐玩?”
“再等等,”宣瑾昱摸了摸妹妹的頭,“等她入了宮,你就能隨時去找她玩了。”
頓了頓,他又問道:“那阿饞,哥哥問你,你還記得當初和你蔻兒姐姐一起玩時,她有沒有對你提起過我?”
“沒有啊!”阿饞搖搖頭,“玩的時候什麼都不想,才能玩的開心,這是蔻兒姐姐教我的,而且姐姐從來沒有提起過哥哥!”
宣瑾昱心情有些低落,雖然之前也預設了這個結果,可他怎麼也無法坦然接受,完全找不到線頭,這千頭萬緒該怎麼去解才好。
阿饞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扯了扯宣瑾昱的袖子,道:“皇兄,雖然蔻兒姐姐沒有提起過你,但是有一次蔻兒姐姐還讓我給你帶了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