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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書看皇上目光朝她看來,頓時嚇的一哆嗦,忙抬手行禮畢恭畢敬道:“臣怎敢跟陛下比。”
晉老道:“那不就得了。這次省試舞弊之事,陛下都親自過問了,而你一個刑部尚書卻把舉人關進牢里不聞不問,任由一個新來的獄卒對舉人動刑。
那老臣是否可以認為是尚書大人事情太忙,忙到連陛下關心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忙到對刑部大牢里發生的事情毫無所知?
尚書大人,你這種行為,老臣可否認定為你對刑部喪失了掌控權?你這樣失職,對得起陛下把刑部交給你,對得起陛下對你的信任嗎?”
晉老不怒自威的一番話,問的刑部尚書冷汗淋淋,想不出半點狡辯之詞,急中生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抵著金磚,哭道:“臣對不起陛下呀,對不起您的信任,是臣疏忽大意了,求陛下責罰!”
直到現在,刑部尚書依舊死死咬定是自己疏忽了,而非她下令動的刑。
眼見著晉老還想再說些什麼,皇上突然抄起龍案上的奏摺,劈頭蓋臉的朝刑部尚書砸下去,這一砸,順勢打斷了晉老接下來要說的話。
“出了今天這種事情,你要朕如何向天下文人學子交代?因為你的不盡職,幾乎要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你說,你還有何臉面再擔任刑部尚書一職!”
皇上蔣餛鈞氣的大喘氣,奏摺又一連扔下來好幾個,都砸在刑部尚書的身上。
眾臣看聖上龍顏大怒,頓時齊齊跪地喊道:“求陛下保重龍體!”
蔣錕鈞見朝臣幾乎都跪下了,這才順了口氣,說道:“這事不能輕饒。將那私自用刑的獄卒處以極刑,死後屍體掛在城門上曝曬三日,任由過往行人唾罵,以消學子們心中之怒。”
“還有你,”蔣錕鈞伸手一拍面前龍案,指著幾乎趴伏於地的刑部尚書道:“太讓朕失望了。”
“因刑部尚書失職,致使牢中獄卒對舉人私自用刑,影響重大,太過於可惡。從今天起,貶為從三品的尚書侍郎,扣一年俸祿!”
刑部尚書心中大喜,頓時磕頭跪謝,“謝陛下責罰!”
蔣錕鈞不耐煩的擺擺手,“滾下去。”
餘光瞥見晉老站在一旁也不說話了,而是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擺袖口,蔣錕鈞不由得輕咳一聲,看向站在眾臣之首的太女,說道:“這事你也有責任,舉人怎麼能被關進刑部呢?朕看你這麼些年真是光長年齡不長腦子了!”
“太女禁足東宮反省三日,”蔣錕鈞語氣絲毫不帶怒氣,像是跟人開玩笑似得,隨後又道:“你還是太過於年幼,做事不周全,以後多虛心向晉老請教學習,可知道?”
蔣梧雍趕緊說道:“兒臣知道,以後定會時時請教晉老。”
蔣錕鈞佯怒,哼了一聲,“就認錯認的快。”
從剛才奏摺砸下來,到現在退朝,皇上就僅僅是處死了一個無辜的獄卒,就將舉人被用刑的事情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了。
晉老心裡發寒,卻是垂眸不再言語。
陛下迫於文人輿論,說要給她們一個交代,可心裡到底是氣惱文人們的不聽話,不顧皇家權威臉面在宮門口鬧,所以在處罰時,心裡藏著氣,並未動其問題的根本,而是就這麼把不知內情的文人學子們糊弄過去。
晉老嘆息,退朝後,在出宮之前正好和剛剛回京要面聖的蔣梧闕迎個正面,卻也只能無力搖頭,“事情結束了。要做飯下。毒的是個廚子,動手的是伙夫,雷聲大雨點小的查了半天,最後被處罰的卻是鍋底的一個柴火……您說有趣不?”
蔣梧闕瞬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眉頭不由得皺緊,半響兒後才吐出胸前的一口濁氣,說道:“省試批閱的結果也快出來了……”
這次如果還動不了太女,那就只能再從別處下手。都這麼些年了,母皇偏心的,依舊是士族……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廚子太女:來來來,吃飯嗎?一口要命的那種
伙夫尚書:嘗不到吃虧,嘗不到上當,一口見效
————
魏憫:……是不是忘了什麼?
八皇女:嗯?阿禹在身旁,什麼都沒忘啊
魏憫:我是說我怎麼沒出場!我可是主角!(╯‵□′)╯︵┴─┴
阿阮:(安撫)莫氣莫氣,你還受著傷呢
魏憫:(回過神神色虛弱)是的,傷著了,需要夫郎親親抱抱才能好⊙v⊙
第28章 捨不得
省試批閱結果還沒出來, 舞弊之事未能解決, 貢院如今依舊是御林軍把守, 閒人勿進。
這個時候正是風口浪尖上,八皇女若是無視貢院門口戒備的御林軍,光明正大的把尋妻的阿阮送進去, 這若是落到有心人手裡, 又是一件送到手的把柄。
言官上下嘴皮子一碰, 嚴重了指不定又是個得了軍功回來就蔑視皇威的罪名。
既然封禹答應了要讓阿阮見著他妻主,自然不會把他往這兒一放, 讓他自己想辦法進去。
侍衛帶著阿阮繞了巷子走的是後門,那裡守衛鬆懈,進出的是往貢院裡送東西的雜人, 多個人進去也引不起多大的注意力。
“這是魏憫的夫郎, 千里迢迢來尋妻,”侍衛下巴指著一旁的阿阮, 壓低聲音跟守門的兵役頭頭說道:“晉老同意的。”
兵役瞧了眼阿阮,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同樣壓低聲音, “你是不知道, 自從前幾日出了考生被人帶走的事, 如今貢院裡查的越發的嚴,進出的人都是仔細查看,生怕再出意外。”
侍衛從懷裡掏出一塊銀錠子塞進兵役的手裡,“我這也是領了令的, 還請多幫忙行個方便。”
兵役掂了掂手裡的銀子,掙扎了一瞬,還是將錢揣懷裡,鬆了口,“進去是能進去,可他不能就這麼進去。”
對於阿阮來說只要能進去就行,根本不在乎怎麼進去。
侍衛得到兵役的保證之後,轉身對阿阮說道:“到這兒我任務也就完成了,之後的事聽她的安排就行。”
阿阮對侍衛再三感謝,侍衛走後,兵役對阿阮說道:“你且先等一會兒。”
此時臨近午時,出門買菜採購的廚子剛好推著板車回來,兵役伸手拉住她,說道:“給他弄個身份進去,最好能見得著——”
兵役話卡殼,不由得回頭問阿阮,“你妻主叫什麼來著?”
阿阮忙從袖子裡抽出封禹寫給他的紙條,上面筆鋒刀頭燕尾的寫著兩個大字——魏憫。
不是誰都能看得懂手語,為了方便,阿阮讓封禹把他妻主的名字寫下來。
“對,魏憫。”兵役抬手一拍廚子的肩膀,勾著她的脖子,低聲叮囑道:“這人是晉老打過招呼的,但裡面也有太女的人,不能做的太明顯,明白嗎?”
廚子點頭。
畢竟收了錢的,兵役像是想起什麼似得,又提了一句,“你們廚房管事不是被捉了嗎?這事若是做的好了……”她話說到一半,意味不明的說道:“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