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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憫將阿阮放下來,皺眉說道:“這一路比來的時候怎麼又輕了不少?待會兒讓二九去買點肉骨頭,回來熬湯你補補。”

    阿阮嗔了她一眼,他是狗嗎,回京就為了吃根肉骨頭?

    魏憫牽著阿阮的手,走到門前,眼神示意他看門上那塊匾,問道:“覺得如何?”

    阿阮歪頭自己看了兩遍,沒看出什麼花來,就抬手問魏憫:

    ——字好看?

    十八在一旁,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來,見魏憫眼神掃過來,立馬捂住嘴把頭扭向旁邊。

    阿阮訕訕的笑,抬頭看魏憫,不知道自己是說了什麼好笑的事。

    魏憫眼底笑意濃郁,卻點頭稱讚阿阮,“夫郎好眼光,字的確寫的不錯。”

    封禹若是知道自己特意為阿阮挑的匾,還讓蔣梧闕親手題了字,在阿阮看完後就評價了一句“字不錯”,會是何等鬱悶心情。

    魏憫從竹城述職回京,回來要先進宮面聖。她將阿阮送回府里,換上官服,帶著安戎進了宮。  

    殿中省看見魏憫,笑著朝她抬手作揖,“魏大人這一別三年,再次回京,老臣瞧著您是越發沉穩成熟了。”

    魏憫笑著還禮,難得調侃一句,“大人是說魏某老了?”

    殿中省搖頭擺手,笑著睨了她一眼,“魏大人不過剛到弱冠之年,哪點跟老字沾邊?老臣是真心覺得,魏大人此次回京,可比當年那個未能打馬御街的少年狀元更為耀眼,至少太女可不止一次在陛下面前提起過您嘍。”

    魏憫一笑,順勢垂眸遮住眼底的神色,說道:“魏某一介四品小官,能讓太女記得真是榮幸至極。”

    殿中省笑著,見魏憫聽懂了她的話,這才結束寒暄將人領進大殿。

    魏憫走在她身後垂眸若有所思,剛才殿中省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她面前給太女說好話,講哪怕她被貶竹城,太女都沒忘在皇上面前提起她。

    但實際上卻是隱晦的告訴魏憫,太女可‘惦記’著她呢,甚至不止一次的跟皇上咬耳朵,說過她的事。

    魏憫就三年前來過京城一次,見過殿中省一面,兩人並無半分多餘交際,甚至連話都沒多說兩句,隨後便是被貶竹城。  

    一走三年,怎麼這次回來,殿中省對她隱約有著提醒偏向之意……

    魏憫看著殿中省後背,心想這人莫非是蔣梧闕手下之人?

    殿中省似乎有所感覺,轉身看著魏憫,對上她的視線,坦然一笑,含胸垂眸抬手做出請的姿勢,輕聲道:“英武殿到了,大人請進。”

    魏憫抬手謝過,這才撩起官服衣擺先她一步進入大殿,走到殿中央偏前幾步,對著大刀金馬坐在龍椅上的蔣錕鈞跪下行禮,“臣魏憫,參見陛下。”

    蔣錕鈞這兩年身體越發不如從前,視力也差了許多,看見魏憫跪拜,不由微微眯起眼睛身子前傾仔細看台階下她的模樣。

    “魏卿回來了,”蔣錕鈞自然記得大蔣三元及第的魏狀元,語氣和藹如同家中長輩,慈祥的問道:“快起來說話,路上可還順利,入京後住的哪兒呀?”

    魏憫有問必答,“回陛下,托您的福,微臣一路平安,回京後在郭城內租了個二進的院子,家眷剛剛搬進去。”

    “二進啊,”蔣錕鈞雙手撐在膝蓋上,搖頭皺眉,不贊同的嘖聲,“不好,太小了。”  

    魏憫一笑,“陛下,臣家裡人少,又是四品的官,二進的夠了,再大點臣也租不起。”

    蔣錕鈞被她說笑了,坐直身子,手指虛空點著她直搖頭,“魏卿,你這三年竹城縣令,看來是沒存著什麼錢啊。”

    魏憫拱手,“臣做縣令也不是為了錢,而是為陛下做事。”

    蔣錕鈞神色滿意,眼睛瞧著魏憫,“竹城怕是艱苦,魏卿此去一趟,變了好多,原本年輕氣盛的稜角打磨的圓滑了,也知道挑朕愛聽的話說了。”

    蔣錕鈞點頭,放在腿上的手指像是也贊同魏憫的改變一樣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大腿,“變些好,變些好。”

    朝堂上既需要性子耿直又保持風骨的朝臣,但同時也需要圓滑變通卻不世故的人,魏憫的才能,決定了蔣錕鈞不允許她做第一種人。

    魏憫沒說話,等蔣錕鈞說沒事退下的時候,這才撩起衣擺又重新跪了下來,抬手道:“臣在回京路上救了一人,恰巧這人是要入京告御狀。

    臣詢問之下,聽她說了一件驚天之事。涉事之人位高權重,臣雖膽怯,但臣是陛下的臣子,哪怕路上遭遇追殺,還是將人帶回了京,想將此事告知陛下。”  

    蔣錕鈞拉長尾音疑惑的哦了一聲,坐直身子,微微眯起眼,沉聲道:“將人帶上來,朕要看看到底是何事,竟讓一個四品官員在回京述職的路上,遭遇追殺!”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魏憫:皇帝心海底針╯^╰

    阿阮:?

    魏憫:她三年前還討厭我,現在又喜歡我了

    阿阮:(默默掏出四十米的大刀往外走)

    魏憫:⊙?⊙!

    ……

    皇帝:因為愛卿會說甜言蜜語了,朕心甚慰(=^▽^=)

    殿中省:陛下您可閉嘴吧,省的有人進來行刺→_→

    第55章 意外

    安戎低頭含胸, 被殿中省領進來, 雙膝跪地對著蔣錕鈞行了一個大禮, 將血手印狀紙遞給殿中省,由她轉手交給皇上。

    安戎一介草民面見皇上,眼睛是不能直視聖顏的。她頭垂著, 將當初跟魏憫說的話又跟蔣錕鈞說了一遍, 只是側重點更傾向於淮國公以官威在陳州侵地為主。  

    安戎進宮前, 魏憫曾跟她說過,皇上不會是在意你安家死了多少人, 她在意的只會是淮國公侵了多少地,侵占土地後賦稅又該如何。

    如若此事擴大,百姓就會流離失所, 到時候賦稅少, 國庫空虛,危及的可是蔣家的皇權。

    淮國公手握兵權, 她要這麼多的地,有那麼多的錢,是打算用來養兵還是拿來種菜?

    這種選擇放在蔣錕鈞面前, 作為一個小心眼性子又多疑的帝王, 她看見的只有前者。

    果不其然, 蔣錕鈞在看見手裡紙上的眾多手印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陳州土地現在多數都在淮國公手裡,氣的一把攥皺狀紙,臉上肌肉緊繃, 怒道:“淮國公竟背著朕做出這等欺民之事!”

    魏憫時機恰好的開口說道:“陛下,淮國公是國公身份,有田不賦,貧民曲輸為累,到時候民窮逃亡,會造成國匱民窮。”

    魏憫只提國庫方面,絲毫不說國公侵地恐有不臣之心,省的被人以為她剛回朝就在陛下面前說讒言。

    她不說,不代表蔣錕鈞不會想。

    蔣錕鈞將狀紙拍在龍椅上,怒道:“大蔣還不知道有多少像淮國公這種人!”

    好在大蔣這兩年沒有戰事,否則她在不知道此事的情況下因為戰爭加征賦稅,怕是要鬧起民變,到時候皇權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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