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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美人一副低眉順眼的姿態,韓景和楊雲影怎能不知她怎麼想的,兩人相視一笑,頗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
小渝機警地看著這兩個女人,笑得這麼微妙,一定沒好事兒!
韓景眉眼彎彎,笑道:“哎呀你來啦,快來這邊,我們坐下說話。”
曲美人:“…啊?”說好的下馬威呢?
於是小心的碎步挪了過去,也不敢坐,只好略顯侷促的站著。
楊雲影拉過她的手,冰涼的,心疼道:“外面冷吧,來,給你個手爐,坐吧。”
曲美人垂眸掩下心中的疑惑驚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妃親自倒了杯茶遞給曲美人,戲謔道:“惠妃娘娘這裡的茶水可都是貴重之物,輕易嘗不到。”
曲美人小聲道了謝,品了一口,果真是從來只聞其味,不知其香的好茶。
韓景笑罵道:“什麼好東西,值得你這樣推崇。不過,難怪你三天兩頭來我宮裡,還看上了什麼,一併說了,本宮打包送你又何妨?”
楊妃拉過韓景的手,滿面笑容:“娘娘這話當真嗎?”
韓景抽回手,橫了她一眼:“本宮什麼時候說笑過?”
隨即兩人笑開了,呵呵哈哈嘿嘿嘻嘻笑個不停。
曲美人:“……”妃位的都是這個德行?
然後,這兩個人又接茬兒聊了起來,仿佛不拿她當外人一樣,說話很是隨意。
惠妃突然一拍手,道:“差點忘了,本宮這次是請曲美人來,是給我看看花樣呢。”
復招招手,叫來了春春。
“你去拿紙筆,還有本宮畫的花樣子來。”
不一會兒,春春就捧著幾張花樣子進來,身後跟著一個端著筆墨紙硯的小宮女。
將這些東西放在案几上,便退到一邊。
韓景神色認真道:“這些花樣兒是本宮閒暇時畫的,你給看看如何。”
曲美人忙說:“娘娘抬舉了,妾不過略知一二。”
拿過這幾張花樣,曲美人不禁眼前一亮,以前從未聽說過惠妃還有畫畫這手技藝,這手法細膩精緻,放在畫館也可說是幅精品。
“娘娘畫藝高超,妾拜服。只是妾眼拙,竟看不出這些花的品種。”
韓景眼神飄忽,輕聲道:“不過是些山野之中的花糙,不是什麼名貴品種,你不識得也很正常,連本宮都不知道它們的名字。”
曲美人贊道:“怪不得看著有些高潔無華的氣質。”
“現在本宮的你看過了,你也來畫一些,揀些京中流行的,本宮倒是有些好奇,現在京中都是些什麼花樣子。”
因為是自己擅長的,曲美人明顯鬆了口氣,自打進了流微宮,神態間終於有了些輕鬆之意。
她出身絲綢布莊,自然對畫花樣子十分熟練,沒讓韓景多等,便畫出一副牡丹花樣。
韓景拿過這圖紙,細細看了又看,對楊妃道:“你看這牡丹,與以前見過的那些有什麼不一樣的?”
楊雲影接了過來,也是細細看過,微微一笑:“娘娘是想考我?這個可難不倒我,這牡丹明顯是剛開的樣子,還有些花苞的影子,是個活潑的樣子。”
韓景點點頭:“正是這個理兒,要不這樣,讓尚功局給咱們倆一人做一身這個?”
楊雲影自是欣喜應下,看了眼曲美人道:“還要多謝曲美人。”
曲美人哪敢領謝,兩個妃位在上面矗著,她一個小小美人只好賠笑。
“娘娘謬讚,謬讚了。”
春夏秋冬和小渝在一邊悄悄嘆氣。
可憐一個百伶百俐的美人,冷不防被自家娘娘和楊妃娘娘灌進了半缽糖,本來以為來受教育,結果到現在還有點發懵。
撐住啊曲美人!這兩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在給你上糖衣炮彈啊!
可惜,五個小宮女的意念並沒有傳給曲美人,所以現在依然是韓景和楊雲影放什麼曲兒,她跳什麼舞,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幾人說說笑笑,也不過是聊了些宮內的趣事和衣服首飾,其他的倒是一點兒都沒提。
比如,收曲美人在惠妃麾下。
曲美人和惠妃楊妃聊了半晌,也回過神來了,這惠妃是個不動聲色的,自己還得被觀察幾天,等真的要用自己了,勢必要說些厲害話的,現在自己還在觀察期呢!所以對自己也算禮遇。
以為自己想通其中關竅的曲美人,稍稍放下心,神色也愈發放鬆。沒想到惠妃娘娘這麼平易近人,對自己一直是溫聲細語的,一向對人溫柔的麗妃也不過是表面上馭下溫厚,實際私底下,從沒正眼看過自己這些低位妃嬪。
不過是拿自己這種人當棋子,也許韓景也是如此看待自己,但她的態度卻讓她如沐春風,自進了宮,好像也沒有人這麼對過自己。
良好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午膳。
用過午膳之後,她自覺打擾的時間長了,剛想告退,就聽韓景道:“曲美人,你可願為本宮效力?”
曲美人只覺腦子嗡的一聲,這惠妃是什麼野路子?!
之前她做好了心理準備,你避而不談,讓她以為這件事就這麼拖下來了,結果她沒設防的被問了這麼一句,腦子都快轉不過來了!
不過曲美人本就是聰明伶俐的美人,雖然被這問話衝擊的有些暈眩,但仍舊記得自己的選擇,慢慢跪下身,緩聲道:“妾自然是萬分願意的。”
楊妃在一旁淡淡微笑,仿佛早有預料,曲美人突然明白過來,她們早就算計好了,卸下自己對她們的提防,在自己如此放鬆的情況下,如果她是別有用心,只怕會露出馬腳!
惠妃真不愧是遠近聞名的寵妃,就憑這份心機,皇帝能不圍著她團團轉都不可能啊?!
見曲美人臉色變了又變,韓景知道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不禁嘴角上揚,這樣最好,不管她怎麼恐嚇她威脅她,都不如她自己嚇自己有效!
“本宮自然是相信你的。”韓景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明明是帶著三分笑意的臉,聲音卻冰冷,“希望你也別讓本宮失望。”
曲美人垂首道:“妾…遵命。”
韓景扶她起來,眼帶關切:“怎的出了許多汗?春春,給曲美人添些茶。”
春春應了一聲,上前添茶,心中十分通同情曲美人。
曲美人低聲道:“妾明白,多謝惠妃娘娘關懷。”
楊妃喝了口茶,道:“今日這話都說明白了,曲美人是個聰明的,惠妃娘娘和我都很喜歡你呢。”
韓景不懷好意道:“本宮看你倒是對曲美人很關心,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楊妃眉毛一抖,她就知道這位一天不挑事兒就渾身難受。
於是只好道:“娘娘多慮了,妾再怎麼樣也不會挖皇上牆角的。”
曲美人只當韓景在開玩笑也沒往心裡去。
韓景狀似無意的看了眼她身邊的小渝,道:“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