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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愣了下,說:“實在對不住,荒野小店平時也沒啥生意,客房不多。不過公子放心,小店客房雖小,床還是夠大的,床板也結實。”
矮個的愣了下,忽而暴躁,“齷齪!流#氓!”張牙舞爪的就要打他,被高個的一把抱住,連聲道歉:“不好意思,我師弟他脾氣不好。麻煩掌柜帶個路,這間房我們要了。”
店家被唬了一跳。引得喝酒的官兵還有一些旅人都看了過來。
高個的低聲耳語一句,那矮個終於消停了,一把推開他,氣咻咻的站到一邊。
高個的自懷裡掏出一枚銀錠遞給店家,後者便眉開眼笑的引著二人朝大堂後的一排矮房走去。
掀開厚重的猩紅毛氈,一陣冷風灌入。
矮屋圍成一圈,居然有十來間客房,中間露天,一口水井,栽了一棵果子樹,如今也被吹的東倒西歪,樹葉落了一地。
店家開了靠東的一間房,又指著西邊說:“二位客官,你們也瞧見了,今夜小店住了不少官爺。小店的幾間客房基本都被他們包下了。二位公子夜裡要是沒什麼事,就不要起來亂晃了,免得衝撞了官差,平白惹了麻煩。”
二人道了聲好,推門進屋。
掌柜又說了聲這就去給二位爺準備飯菜熱水就走了。大堂又吆喝了起來,他老婆一個人在廚房忙,招呼不過來。
且說二人一進屋,紛紛脫了蓑衣斗笠,露出真容,正是十八和金烏二人。
金烏說:“今夜你睡床,我睡地。”
十八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睡什麼睡?咱們一路跟到此地,今夜狂風暴雨,再不動手更待何時?”屋內潮濕得透著股霉味,十八甚至懷疑那床榻上有跳蚤。
金烏還有些猶豫,說:“那些官差雖然看著普通,實則有大內高手隱藏其中,我跟隨徐乘風出入皇宮,曾見過他們。”
“押個弱女子還要大內侍衛喬裝改扮,我呸!”
金烏反問:“楚尋是弱女子?”
十八被堵的啞口無言。
金烏道:“楚尋的事我也聽說了,只是有一點我很不解,她這一身的功夫到底是怎麼來的?難道她在郁封的地底陵墓真的有什麼奇遇?”一轉頭,見十八一臉吃人表情的看著自己。
“你,你又怎麼了?我,我又說錯了什麼嗎?”
十八指著他,恨不得咬牙切齒,“一句話暴露本性了吧?你呀就跟我那沒良心的爹一模一樣!楚尋都那樣慘了,正常情況下,難道不是關心她怎麼在陵墓活下來的嗎?你居然只在乎她有哪些奇遇?冷血!太冷血了!”
金烏被罵的無言以對。
十八翻了個白眼,說:“我出去看看,你別跟來!”
只是才出門,又轉了回來,表情不大自然。
金烏不解,“怎麼了?”
豈料,沒過一會,房門被捶響了,有人站在外頭問,“女公子?女公子,是你嗎?”
金烏聽是男子的聲音,頗為吃驚,“被人識得女扮男裝啦?”
外頭一直在敲門,十八隻得硬著頭皮開門,門外人一身官差打扮,進得屋來,迎光一看,道:“御鬼女公子,果然是你!”
十八簡直不能聽這個外號,表情都扭曲了,拱了拱手,淡道:“好巧,好巧。”
金烏也被這個外號雷得不輕,瞄了十八一眼沒敢多看。
那人又朝金烏拱了拱手,道:“原來金護衛也在。”
金烏對他沒什麼印象,略冷淡的點了點頭。
那人倒是個敞亮人,直接道:“女公子與金護衛跟了我們一路,是為了郁候細君吧?”
十八原本想打哈哈。那人直接道:“不瞞女公子,這次押送郁候細君去安城的衛隊長是我哥,親哥!要是中間出了差錯,不說我們這一行人都要受到重責,我哥的命肯定保不住。生死面前,二位若是執意劫人,真刀實槍的打起來,恐怕二位也不會討到好。都是自家兄弟,我們也是皇命難為,望二位行個方便。”
十八先前抓過盜匪,和面前這十七八歲的士兵打過交道,一起喝過酒,也算是熟人了。聞言,心內也很鬱悶,道:“可郁候細君於我有恩,我不能見死不救。”
士兵糾結再三,商量道:“那二位能不能等我們到了安城再動手?畢竟那已經是薛玉傑的地盤了,那時候二位只要偽裝成與薛玉傑有恩怨的,欲毀其弟弟靈柩,混亂間,挾了細君做人質,再將其帶走,到時候上頭要責罰起來,我們也好推脫。”
金烏與十八眼神交流一番,算是同意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直說了,能讓我見一次細君嗎?這一路走來長途跋涉,我對她實在很不放心。”
士兵的表情一時間就有些一言難盡。
十八心裡一咯噔。
士兵說:“金護衛稍後,女公子請隨我去吧。”
十八也不看金烏,跟著士兵就出了門。金烏不放心,追出門外,站在廊下目光追著她。
從東邊走到西邊,士兵在其中一間房門口停下,外頭雨聲太大,根本聽不到裡頭動靜。士兵大力拍門,拍不開又大聲吼,好一會過去,才聽到裡頭傳來一聲,“來啦!來啦!深更半夜的,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