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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晚上兩個月就好啦。”
鐵木真心中暗暗嘆息著,同時深感時間的緊迫。
參與討論的眾將們,都覺得這是個明顯的戰爭信號。
木華黎道:“此計必然是出自札木合之手。”
“是啊,好狠毒的計策。”合撒兒低著頭邊沉思邊緩緩說道,“我們不去,札木合就有更有得說,汪罕也難免會因此懷疑我們甚至發兵來攻。如果去了,後果不用我說,自然是更加危險。反正札木合只是要汪罕與我們互相攻打,左右他都能得利。”
“對啊,而且這是許婚宴,我們帶多了人去,也照舊會被懷疑,真是為難之至!”一向寡言的赤老溫此時也是一臉焦急。
“去是要去的,關鍵是怎樣去?是否可以保證遇到危險後可以逃回!”月忽難開口道。
“先生看如何安排?”鐵木真問道。
“眼前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打消一切幻想全心備戰。只要避免決戰提前,付出一點犧牲也是值得的。首先,現在這個營地不能要啦,必須全部向東搬遷,退往興安嶺腳下塔塔兒故地。其次,準備一支精兵來抵擋克烈亦惕軍的侵攻並接應可汗的赴會隊伍。至於可汗你,帶上朮赤,再帶幾百名親隨當先出發,並多派些探報,加強與接應部隊的聯繫,一旦有變,迅速後撤與接應部隊匯合,抵擋住敵人追兵,為營地轉移爭取時間。只要我們大家都能平安退到興安嶺下,便是勝利。”
“好!就依先生之計,咱們跟汪罕他們再來一場‘古列延之戰’!”
鐵木真採納了月忽難的策略,立刻分兵派將。
他命弟弟合撒兒帶著沈白、合赤溫、帖木格以及別勒古台主持全營地的搬遷事務,自己則帶領三百親衛隊與朮赤、察合台、窩闊台三子先發,裝作對陰謀毫無察覺的樣子向克烈亦惕部去;在他們的之後,相距半天路程的是蒙古軍中最擅作戰的兀魯兀惕與忙忽惕二族的三千精兵所組成的第一接應部隊,由他們的族長主兒扯歹與忽亦來率領,一旦事情不妙,兩軍立刻匯合,組成第一阻擊部隊;在他們之後,還有木華黎、速不台、者別、博兒術、者勒蔑、忽亦來、孛羅兀勒、赤老溫等人率領的五千部隊為殿後,只要聽到戰事發生的消息,立即趕來增援。幾支部隊之間,派出多名哨探,來回傳遞消息,確保聯繫。
分派完畢,鐵木真親自前往孛兒帖的帳幕中去接朮赤等幾個孩子。這一年,朮赤也有十八歲了,察合台十六,窩闊台十五,除了拖雷尚在年幼之外,他們三個都到了蒙古人認為的足以上馬征戰的年齡。這次,鐵木真之所以要在帶上朮赤的同時,也將另三個孩子帶往危險之地,也正是秉承著一貫的公平態度來行事。
自從鐵木真納了兩位塔塔兒妃子後,已是多日不曾進過孛兒帖的帳幕。對此,孛兒帖並未報怨什麼。有朮赤這些孩子為伴的她,並不覺得空虛。甚至還略感輕鬆。少了鐵木真與朮赤之間冷眼相對的壓迫感,她反而覺得帳幕中的空氣都比以前流動得輕快。她很清楚,跟兩名年輕漂亮的塔塔兒女子相比,自已無論在外貌還是床第性愛上都處於劣勢。自己只有靠著大度與結髮之妻的舊情才能在鐵木真心中站領一席之地。而那將不是情愛,而是一種平等的尊重與敬意。因此,她非但對兩名新人無一絲妒忌之意,反而熱情得歡迎她們,為她們安排好溫暖舒適的帳幕。她這樣想,當丈夫與她們在新帳幕中交歡之時,會想到是誰為他們安排的這一切吧。
關於許親宴之事,孛兒帖也聽到了,同時也認識到這是個陰謀。此時見鐵木真進來,不等他開口便將三個孩子都叫過來,然後向他們道:
“你們的父汗要去和敵人作戰啦,這次比以前的哪一次都要危險,你們陪著父汗一起上戰場吧。記得要保護好他,別讓他受傷,知道嗎?”
三個男孩聽到可以親身參加大戰,個個眼中放著明亮的光,興奮得互相看了一眼,便一窩蜂得跑去收拾自己的兵器與鎧甲,那樣子象足了三隻爭搶肉食的小狼。
鐵木真向妻子投去讚許的目光,心中為能有孛兒帖這樣聰慧沉著,深明大義的妻子而高興。他望著妻子已被歲月所消減,不似當年的紅顏,只說了一句話:
“放心吧,我會把他們完好無損地帶回你的身邊。”
孛兒帖深深得點了點頭,沒說更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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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烈亦惕的軍營中,也同樣瀰漫著緊張的氣氛。桑昆與札木合等人也在日以繼夜得研究著如何襲擊鐵木真。尤其是在得到鐵木真同意赴宴的加復後,這樣的會議就越發頻繁起來。
桑昆得意得向眾人道:“都說鐵木真如何了得,看來也不過如此。居然這麼容易上勾。”
札木合搖頭道:“桑昆兄弟,不要小看鐵木真。他這次前來只因是被逼到了死角之上,不得已而為,必然還有後繼的安排。根據阿勒壇他們送來的消息,鐵木真已經命令部下遷移營地了。想輕鬆得在酒宴上除掉他,恐怕很難了。”
“管他怎麼安排,我們全軍出動,一舉包圍他然後將他斬殺於陣前也不是難事!”桑昆目中凶光畢露,“我們兵比他多,擊敗他並不困難。諸將回去後立刻整頓兵馬,我要用手中的鋼刀告訴鐵木真,誰才是這個草原上真正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