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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匈奴在突厥-蒙古種各民族中的語言位置,一些作者,如白鳥庫吉傾向於把他們歸入蒙古種人。相反,伯希和從漢文譯本所提供的反覆核對的幾次巧合中,認為全面來看,這些匈奴人應該屬於突厥種,特別是他們的政治領導人。
第一篇 第一章(7)
更新時間:2005-7-23 1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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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匈奴藝術
據考古學的研究,蒙古和鄂爾多斯地區的匈奴藝術似乎與斯基泰藝術一樣的悠久。1933年,瑞典考古學家T.J.阿恩認為,灤平和宣化的鄂爾多斯青銅器可以追溯到公元前第3世紀初期,甚至可以追溯到公元前第4世紀後半期。1935年,日本考古學家梅原末治認為,鄂爾多斯藝術對名為“戰國時期藝術”的中國風格產生了很深的影響,戰國藝術至少是從公元前第5世紀開始繁榮的。梅原末治認為,鄂爾多斯的第一批青銅器始於這一時期。最近,瑞典漢學家卡爾格林把戰國藝術風格更往前推到公元前650年,由此證明鄂爾多斯藝術形式的草原藝術當時也已經存在了,後來,它給被稱為“中周時期”的中國裝飾藝術風格帶來了變化。考古學家們一致同意:鄂爾多斯藝術的影響是引起古代中國青銅器從“中周式”向“戰國式”變化的因素之一,這一因素是同社會內部演變的規律相合的,並且明顯地如這些規律那樣是在同一方面起作用的。
匈奴古物的主要遺址分布在從貝加爾湖到河北、山西和陝西的邊境地區內。現列舉如下:(1)在北方,外貝加爾省的赤塔墓地,據麥哈特確定,屬於公元前第3至第2世紀,同時在蒙古高原恰克圖北,特羅伊茨科沙夫斯克附近的德瑞斯特斯克墓地,發現了西伯利亞飾片和中國漢代錢幣,是公元前118年以後發行的。(2)在外蒙古,庫侖附近的諾恩烏拉,科茲洛夫使團在此發現了一位匈奴王子的墳墓,墓中有表現草原藝術的青銅器和以同樣風格(格立芬正與一隻麋搏鬥,以貓為圖騰的氏族中的一個成員正在捕捉一頭氂牛)裝飾的、華麗的毛織品,每一主題都是以最好的薩爾馬特-阿爾泰的風格進行處理的,還有一塊希臘織布上描繪著一個上唇留著鬍鬚的男人,其鬍鬚長度是人體長度的四分之三,無疑是辛梅里安時期博斯普魯斯的某位藝術家的作品。以上所有古物的年代根據其中公元2年製成的一件中國漆器得以確定。離該匈奴王子墓不遠,即鄂爾渾河岸上的杜爾伯斤和伊勒克-埃里克發現的壁畫可能屬於同一個墓葬群,但它們的年代未能確定,儘管畫中鹿的優美姿態似乎又反映出薩爾馬特-阿爾泰的影響。(3)在鄂爾多斯,即今綏遠、察哈爾和熱河三省的殘餘地區,在許多遺址上都發現了鄂爾多斯青銅器,特別是在熱河附近的灤平,多倫西部和張家口北部的哈屯森和賀壠·歐沙,在張家口以南、通往北京途中的宣化,綏遠附近的歸化城,在陝北和鄂爾多斯邊境上的榆林。我們注意到,在宣化所發現的一些古物的年代可以根據其中的一枚中國“刀幣”確定,刀幣上刻有“□”的字樣,是戰國時期於公元前480-250年間在中國通用的一種錢幣。
總的說來,儘管相當大比例的鄂爾多斯青銅器,即是說內蒙古的匈奴人的青銅器,是與中國的戰國時期(公元前5-3世紀)同時代的,然而,在整個漢朝時期(從公元前第2世紀初到公元後第3世紀初),同一藝術繼續在內、外蒙古繁榮,這一點已經由下列發現所證實:諾恩烏拉註明年代的部分古物;在鄂爾多斯存在著刻有多頭獸圖案的大量的青銅飾片,這些飾片可以較準確地斷定是屬於這一時期;最後是在收藏品中(即塞努斯奇博物館的收藏,考弗爾德收藏品和盧收藏品),有漢朝藝術家們明顯地仿照鄂爾多斯原物複製的、具有匈奴題材的中國青銅鉤。在下一個時期,即在中國被稱為“六朝”(公元4-5世紀)時期,在某些不斷增加的大量動物題材裝飾的青銅鉤上,鄂爾多斯藝術的影響並未減少,動物形體都是彎曲、互相纏繞在一起的。在同一時期內,同樣的草原藝術可以在大入侵時的歐洲的扣子、飾片和馬的座架上辨別出來。此外,阿恩提到了直到9世紀仍保留著原草原動物藝術風格特徵的西西伯利亞青銅器。同樣的藝術也許一直在成吉思汗時期的汪古部(Ongut)中繼續著,在聶思脫里安教所用的小青銅器,即十字架、鴿子、聖靈等物上仍保持著這種藝術,在鄂爾多斯及其毗鄰地區的泥土中出土了大量這種青銅器。此外,純鄂爾多斯式飾片在西夏國中期(公元11-12世紀)還在製造,除非引起沙爾莫尼注意的西夏文字是當時重新刻上去的,或者,除非這些飾片是不作通用的西夏的仿製品。
第一篇 第一章(8)
更新時間:2005-7-23 1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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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匈奴的首次出擊和月氏的遷徙
大約在公元前177或176年,冒頓第一次給甘肅西部的月氏人帶來了災難,他聲稱已經征服了月氏。冒頓之子,繼承者老上單于(約公元前174-161年在位)後來結束了月氏的威脅,用月氏王的頭蓋骨做了飲器,把月氏人驅逐出甘肅,迫使他們向西遷徙,由此產生了發端於亞洲高原的有史記載的第一次各民族大遷徙。
月氏一名(至少是以這種形式)僅以它的漢文譯音而流傳下來。然而,許多東方學專家長期傾向於把月氏人與吐火羅人(他們於公元前2世紀從突厥斯坦遷往巴克特里亞,希臘歷史學家們從這次遷徙中了解了他們)以及與希臘歷史學家們稱呼的印度-塞人等同起來。按此分類,吐火羅人與印度-塞人是一個民族在兩個時期內採用的兩種稱呼,人們認為這個民族與斯基泰人有姻親關係,或者說它屬於印歐種人,這一確認主要基於以下事實,即:在今甘肅西部的中國境內——按中國史家們的記載,該地區在公元前第2世紀初期已經是月氏人的地盤——地理學家托勒密最遲在公元後2世紀提到了一支塔溝里人(Thagouri)、一座塔溝里峰和一個塔溝拉城鎮。此外,斯特拉波提到在從希臘人手中奪取巴克特里亞的諸族中有吐火羅人(Tokharoi),正好是這時候,中國史家們表明月氏人到達了其遷徙終點大夏,也就是巴克特里亞的邊境。兩種發展進程如此一致,似乎形成了強有力的論據,支持那些把中國編年史上的月氏人看成是希臘史家筆下的“吐火羅”、梵文抄本中的“Tukhara”和以後羅馬時期的“印度-塞人”的歷史學家們。此外,遲至公元第5和第8世紀,塔里木北緣綠洲上的居民仍說印歐語,塔里木北緣如果不是月氏人早些時候的地盤的話(因為這些月氏人被證明是甘肅的土著居民),那麼,當時其中部分地盤至少是屬於在吐魯番、焉耆和庫車的、與月氏人或多或少有些親屬關係的部落。直到最近,語言學者們還稱這些印歐語為吐火羅語,儘管今天他們滿足於將這些語言標明為庫車語、焉耆語等等。然而,在歷史黎明的時期,印歐語部落向遠東前進了很大一段路是有可能的。這一假設使人們易於接受,因為西西伯利亞、也許甚至是米努辛斯克地區,似乎在公元紀年以前,已經有與斯基泰-薩爾馬特人有親屬關係的各族居住,以及費爾干納和喀什噶爾-帶的天山南北兩麓在阿赫門尼德時期就有說東伊朗語的塞人居住。因此,今突厥斯坦的大部分地區就該是布滿了印歐種人,喀什噶爾附近的那些印歐種人屬東伊朗人,在酒泉的、庫車的印歐種人屬吐火羅人。月氏人相當於後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