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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令公狠狠地咬著牙關,催馬上前迎擊。當此情境之下,他對自己的命運已經有所覺悟,希望以自己的死來終結這種令他窒息的折磨。不久後,他就遭遇了蒙古的一位大將。對方的點鋼蛇矛掛動懾人的寒風,疾刺向他的心窩。
“噹啷”一聲,高令公揮刀格開,反手橫斬向前,希冀在戰死之前至少能夠斬殺一個有些身份的敵將。可惜,他立刻發現對方絕非易與之輩,武藝之高超遠在自己的想像之上。數招之間,反而被對方的反擊所牽制,喪失了主動。又複數合,刀勢為長槍所破,直接盪出了外門,胸腹一帶門戶大開,冰冷的寒風直透肌膚。
“到此為止啦!”
高令公雙眼一闔,放棄了抵抗。隨即,他感到身體被一陣大力所掀動,身子不由自主得傾斜著翻倒下去,怦然落地。及至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撲過來的蒙古軍所擒獲,牢固地捆綁了起來。
“你是誰?”
仰望著擊敗自己的敵手,高令公沉聲問道。
“我乃蒙古成吉思大可汗部下速不台是也!看你也算一條好漢,這才說與你知。記住這個名字吧!”
那人冷冷地回答過後,繼續縱馬向前衝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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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將的被俘,徹底瓦解了西夏軍最後的抵抗力量,不斷有士兵棄械降伏,數萬大軍僅僅一個上午即宣告全軍覆沒。
數日後,身為俘虜的高令公在蒙古大營中見到了自己的同僚嵬名令公,這才得知斡羅孩城的最終命運。蒙古軍利用降軍賺開了城門,措手不及的嵬名令公被蜂擁而入的蒙古軍一舉活捉。隨即,兩位不幸的將軍又遇到了另一個熟人——西壁太師。身負掩護世子的他這次終於沒有放棄職責,寧可隻身斷後,也沒讓李睍落入蒙古軍的手中。他雖然是一名文官,卻也修習過幾年武藝,馬上爭戰的本領也著實有那麼一點,可惜他遇到的對手是蒙古驍將之中的驍將忽必來。做為軍務長官的他依舊不習慣只是陣頭指揮的職務,因此在分派軍令之後就把自己的權限交予身邊的木華黎來代管,然後披堅執銳,奮武揚威地殺入敵群之中。他只是發現這一小隊唐兀人形狀可疑,卻無巧不巧地截住了敵國的世子和重臣。西壁太師豈是他的敵手,三招兩式後就被走馬活擒。只是在這短暫的片刻遲延,卻使得另一條更大的魚從他的指縫間滑脫。事後,忽必來連呼後悔,卻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聽說世子脫險,兩位戰敗的將軍這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心想:這個人的忠誠之心雖然盲目了一些,倒也並非全無好處。
抓獲他們的蒙古軍似乎並不急於處決他們,只是嚴密看守,不令三人有逃跑的機會。其實,既便此時要對其加以釋放,三人也感覺沒有臉面再踏入興慶府的城門。然而,對於他們的感受,蒙古軍根本無從察知,還是帶著三個俘虜不斷逼進興慶府。
突入河套之後,蒙古軍迅速對興慶府展開合圍。喪失機動兵力的唐兀人只得放棄郊區,退守城市,憑依其典型的中國式要塞(4)的堅固城防來對抗。果然,在這由土木工程所建造的人為防線面前,野戰無敵的騎兵軍團因缺乏必要的工兵和攻堅器械而顯得一籌莫展,此前詐取斡羅孩城的計策也是可一而不可二。對此,成吉思汗卻並不急於求成。他下令除了留下部分軍隊繼續監視興慶府外,余者兵分三路,由者別、速不台和木華黎分別統領,發動了周邊地區的掃蕩,掠取了大量的百姓和財富,同時切斷了興慶府與河西走廊的聯絡,使之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之中。然而,這座堅固的城市還是巋然不動。
在一對峙局面,一直保持到了紀元1209年的夏初時節。在這段時期內,成吉思汗悠然地率領大軍在賀蘭山一帶遊動,見識了傳聞中如飛騰的蒼龍般起伏跌宕於高山峽谷之間的萬里長城和奔流不絕的黃河。這條大河從城西流過,在城南猛然掉頭,如同迷路的孩子般在城東逡巡徘徊著,最終還是找到了自己的歸路,發出恍然大悟般的轟然濤聲,一路前沖而去,消失於視線的末尾。
“好寬的幅面啊!恐怕將斡難、克魯漣與土兀剌三條河並列起來,也不如它寬闊呢。”
身邊傳來忽必來的聲音,打斷了成吉思汗的思緒。一旦脫離冥想後,他的頭腦立刻回到了現實之中。他反覆琢磨著這句話,忽而低頭俯視湍急的河水,忽而抬首遙望堅固的城牆,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他的心中逐漸現出了端倪。
翌日,成吉思汗交給忽必來一個任務——鑿開河堤,引水灌城。忽必來不折不扣地執行了這個命令,經過眾多士兵日以繼夜的努力,用巨石修葺的河堤被掘開了數個豁口,水浪立刻咆哮著衝出河床,灌入田野。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河水並未按照預期的目的湧向興慶府,而是沿著地勢的高低幅度向位於低洼開闊地上的蒙古軍營殺來。原來,缺乏必要的土木工程知識的蒙古人在破壞河堤的時候搞錯了位置,使得自身反受其殃。幸而成吉思汗果斷地下令立即移營,才避免了全軍被洪水淹沒的厄運。饒是如此,還是有百餘人和大批做為軍糧的羊群葬身水府。這場水攻計劃亦以失敗的結局而告終。
做為主管者,忽必來向成吉思汗請求處分。成吉思汗一笑而罷,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