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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騎兵。基輔大公和他的南方臣屬幾乎沒有任何騎兵,除非北方的那些公國也來相助。”
“不要吞吞吐吐的,還有什麼隱瞞的事情,就一口氣說出來!”
者別的雙眼中忽然射出兩道冷利的寒光,直刺到熱那亞商人的臉上。猝不及防的他被這突如其來的逼視嚇得他全身一抖,險些摔倒在地。
“請……請您給我一點回憶的時間。”
“要快!你如果還想活著回到故鄉,就不要試圖隱瞞什麼!”
者別的手指倏然前戳,抵在商人的左眼眼皮上。
“如果說謊,我會挖出你的眼珠。先挖這一隻,然後是……”
說著,他的另一隻手指又在右眼的周圍來回比劃了一陣。
“請饒了我吧,我不敢隱瞞。”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商人感到自己的下身一熱,隨即便有濕漉漉的感覺傳來。他用帶著哭腔兒的嗓音哀求著。
“羅……羅斯人在北方的公國里可以組織起一萬人的騎兵軍團和不少於南方的步兵。”
“十土綿步兵,一土綿騎兵。”
者別與速不台異口同聲的說道。同時,他們也想到,如果再加上欽察人的殘部,這個數字又會多上許多。
“而且,他們不會直接越過草原來到這裡的。如果能給我一幅地圖,我就可以說得更清楚些。”
“地圖?就是那些畫著各種七扭八拐線條的破布嗎?”
“破布?天啊,那是我花了三個金幣從製圖大師手中買下來的最詳細的歐羅巴地圖啊!”
速不台指著身邊的幾名親兵說道:“把你們的靴子脫下來,但願你們還沒丟掉那些裹腳布。”
“我已經換了一塊,那花里胡哨玩藝被我丟進河裡去啦。”
聽到一名親兵為難地回答,者別嘆了一口氣道:“不會恰好丟掉羅斯人的那部分吧?”
好不容易,被撕成幾塊的地圖重新拼湊了起來,上面沾滿了污穢,還泛起一股刺鼻的臭氣。商人勉強摒住呼吸,仔細看了看,嘆息道:“丟掉的是我的熱那亞啊。”
“少說廢話,告訴我哪裡是基輔。”
遵照速不台的命令,商人仔細辨認了一下,然後將手指點在地圖右上角處說道:“就在這裡,旁邊是第聶伯河。這條河不是直南直北地流,更象是一條彎曲的胳膊,在這裡拐了一個彎。瞧啊,基輔就在肩膀的部位。羅斯人如果出兵,會從基輔上船,然後順流而下一直到‘胳膊肘’處名叫霍爾季察的小島附近上岸,再走‘運鐵之路’來到這裡。這樣,他們可以節省三天的時間。”
“只需要三、四天的時間就可以到達嗎?”者別臉色凝重地問道。
“是的。最多不超過四天。過去,他們和彼洛維茨人作戰的時候,就是按照這條路線發動進攻的。不打仗的時候,我們這些商人也會把收買的大宗貨物用船載著,從這條路線回到速答黑。”
一提及速答黑,熱那亞商人就會想起自己那間已經化為灰燼的店鋪,不禁心疼的低下了頭。
“好啦,愛饒舌的朋友。不要為你失去的財產擔心什麼,你為我們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情報,不會被虧待的。”
速不台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象變戲法一樣,手中多了一支黑色的小口袋。他將口袋塞到熱那亞商人的手中,沉甸甸的感覺立刻喚醒了商人的天賦感覺。
“是金子?”
“對,是金子。等我們打贏了這一仗後,還有另一袋也賞給你。兩袋金子應該足夠補償你的損失了吧?”
“足夠了,足夠了。”喜出望外的商人連連點頭,“我不是在做夢吧?”
此言剛一出口,者別抵住他眼皮的手指迅速縮回,又立刻變成了巴掌,一下子抽在商人的臉頰上。火辣辣的劇痛使商人幾乎跳了起來。
“很疼嗎?那就不是夢。”
者別的聲音相當冰冷,卻反而使得商人安定下來。
“來人,帶我們的朋友下去休息。好好看管他,別讓他在開戰前跑掉。”隨即,他又對著被推搡著就要走出帳幕的商人背影說道,“要是你剛才撒了什麼謊,讓我們蒙受損失的話……”
“不會的,我是誠實的天主信徒,決不會撒謊。再說,我和羅斯人也沒交情。”
商人走後,者別望著速不台說道:“還需要弄兩個欽察俘虜來核實一下嗎?”
“我看不必。這個傢伙在我們手裡,不敢撒謊。這些商人雖然貪婪,但至少還懂得交易上要守信用的道理。倒是欽察人的話反而不能相信。”
“看來,無論使者是否回來,我們都要準備作戰。敵人推進的速度遠遠超過我們。”
速不台低頭看到腳下的“破布”,忽然對親兵大喊起來:
“你們把這些破布收好,不要弄亂。再找兩個手巧的欽察女人來把它們縫好,再洗乾淨!這東西對我們很有用!”
“你打算叫那個商人教你看地圖?不準備放他回家了嗎?”者別詫異地問道。
“當然會放了他。”速不台大笑起來,“等我們打到熱那亞,就放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