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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的嘴角略一抽搐,長長嘆了口氣:“哎~~就當沒有這個女兒好了!走罷,前面是岔路,你我於此地分開,愚兄先行一步!”說著,一勒馬韁,馳疾而去!
何無忌怔怔看著劉裕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也才勒轉馬頭,轉入了另一個方向。
自從劉嬌與劉興男被衛風接走之後。劉裕的家就顯得冷冷清清。不多時,劉裕已回到了家裡,迎接他的只有一個臧愛親!
從昨日清晨到今天傍晚,臧愛親始終把心肝吊在嗓子眼。生怕劉裕有了意外。如果劉裕誠心侍桓玄為主。臧愛親反而不擔心,可偏偏自家男人胸懷壯志,使她沒法不去多想。比如神態,或者言行舉止會不會露出破綻,惹來桓玄的猜疑等等諸如此類,這就是做賊心虛。
此時見著夫郎安然回返,臧愛親終於鬆了口氣,以致於都沒有留意到劉裕那陰沉的面色。
臧愛親取來衣衫,熟練的替劉裕更換,還喋喋不休的問道:“南郡公對你說了什麼?這個人如何?可有真才實學?是不是真如衛將軍所說的那般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可有猜忌你?你既然去了建康,有沒有順道去探望阿嬌與興男…?”
摞下了一大堆問題,好不容易,臧愛親才閉了嘴巴,劉裕一副意興索然的模樣,淡淡道:“南郡公外示人寬厚,實則心存猜忌,不過,你不用擔心,桓修雖然清洗了軍中的大部分中高層將領,但他終究是一個外人,要想完全掌控住北府,尤其是普通軍卒,必須要依賴我與無忌的鼎力相助。
在桓玄登基之前,或者說,在沒能有效的剿滅衛將軍之前,我只要不妄動,他便不會對付我,你放心便是!”
劉裕沒提劉嬌與劉興男,臧愛親只當他忽略了,跟著問道:“阿嬌與興男呢?她們如何了?莫非你沒去探望?”
劉裕的臉面現出了一絲苦澀,搖搖頭道:“探望了,只是興男今後再不是我的女兒了…”
劉裕咬了咬牙,把事情經過和盤托出,仿佛生怕臧愛親責怪自已不念親情,衛風那幾句話更是複述的一字不差!
出乎劉裕意料的是,臧愛親並未現出憤怒之色,而是陷入了深思當中,過了小片刻,才猜測道:“劉郎,真相未必如你所想,衛將軍年少風流,或許對興男存有些心思,只是,他要取興男紅丸,為何去年在海外不取,非得要挨到今年?
再退一步說,就算他去年能忍住,今年沒忍住取了興男紅丸,那他為何還要出言羞辱於你?不錯,你與衛將軍雖是敵友難分,但至少總有幾年交情,他難道會半點都不顧念?真要興男跟了他,你可是他的外舅兼大舅舅了,就衝著這兩層關係,他羞侮你的目地何在?
妾與你對他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這個人冷靜睿智,目光長遠,而你在軍中頗有些威望,他羞辱你,相當於間接的羞辱北府軍,軍中必有人為你抱不平,這豈不是給他自已平白樹立了個敵手?你認為他有沒有在得意忘形之下行此不智之舉的可能?”
“這個…”劉裕細細一想,臧愛親的分析還真是那麼回事,不禁問道:“他羞侮我,莫非另有企圖?”
“你呀,你是當局者迷!”臧愛親沒好氣道:“衛將軍必是看破了你的處境,你要清楚,桓玄身邊未必沒有謀士,或許能從興男離開的節點瞧出些什麼,這不需要證據,只要你沒法向桓玄解釋為何興男會在桓修到達之前堪堪離開,就足以引起他的猜忌,後果將不堪設想,至於以興男捨不得姑母作為藉口,這話有誰會信?
所以呀,衛將軍羞侮你是為了你好,把與你的關係撇開,讓你能安心的潛伏在桓修手下,同時,他自已還要擔負不義與好色的罵名,他曾說過,將來要與你堂堂正正的爭奪天下,如此看來,衛將軍果然是心胸開闊,言行一致,不愧為當世英傑!
妾明白,你有你自已的抱負,你們男人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因此妾現在不勸你,但無論如何,當事不可為之時,你千萬莫要逞強,該放棄的,就放棄吧,依著衛將軍的胸懷,與阿嬌和興男的關係,怎也不會虧待於你。”
臧愛親滿臉的欣慰之色,對衛風的好感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劉裕也是老臉通紅,布滿了因誤解衛風而來的羞愧。
‘等等,興男?’羞愧剛生,劉裕突然回過味,連忙問道:“就算我誤會了衛將軍,破了桓玄之後向他當面致歉亦無不可,那興男該如何是好?她的名聲已經徹底敗壞了!既使衛將軍沒壞她紅丸,可旁人如何得知?”
臧愛親的欣慰一瞬間消散,是啊,興男怎麼辦呢?難道真給衛風做妾?只是不這麼做,嫁給桓修的大侄子豈不是更為不堪?跟著衛風去建康,不就是為了躲避與桓氏的聯姻嗎?
第三三一章摸底的來了
臧愛親突然意識到,自從私自拒了劉慮之的求親之後,劉興男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要麼為桓氏婦,要麼為衛氏妾,除此之外,再無第三條路,而之所以會如此,在表面上,是來自於衛風對劉興男的盅惑,可實質上,是劉裕的野心所帶來的必然結果!
換句話說,爭霸天下是一條不歸路,要想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尤其是身份低微的人,必須要絕情棄性,拋家棄口,除了已身,沒有不可以犧牲的,他老劉家的劉邦與劉備,不就是這樣的人嗎?因此,劉興男必須要犧牲!